阴柔小跑着出来,“阿曜,阿曜。”
“我在这哪。”荣曜仿佛听到了时间最美的声音,就像是在干涸的沙漠中看到一滴水一般。
阴柔着急着慌的跑过去,“快去后院看看吧,有人来闹了。”她把荣曜怀里的东西往站在他身边的黄啸霆怀里一揣,拉着荣曜,“你在这接客是怎么接的,连什么人进去都不知道。”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因为着急,都没看清人,以为是府里的人,就塞过去了。
黄啸霆喊道:“荣大人,这礼物您收下啊。”
荣曜回头喊道:“礼物实在太贵重,恕荣曜不能收下。”
黄啸霆抱着礼盒看向倪氏和女儿,黄玲珑胸膛里倒着气,就要抽噎上来。她倒气的时候,胸脯蔚为壮观,浑身的肉都在颤抖。
黄啸霆连忙抱住女儿,“没事没事。”他将礼盒往收礼的下人怀里一塞,哼道:“这礼他不收也得收。”黄玲珑这才没嚎出来。
后花园里一阵阵鬼哭狼嚎,荣昭还未看见人,就听见声。
“楚王妃不是人……害死我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才十几岁……就被她害死了……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你在这高高兴兴的办寿宴……可怜我女儿早就变成了鬼……尸骨无存啊……”
“荣昭……你也不怕午夜梦回我女儿回来找你报仇……”
“女儿啊,你死后还要受罪……被人当做通缉犯罪人……你在地下安生得了吗……”
他们就在戚灵芸死去的那片地方哭嚎着,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荣昭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穿着丧服,嚎啕大哭的几个人。仔细分辩,才看清,竟然是已好几年没有见过面的戚家人。
这大喜庆的日子,又是丧服,又是哭闹,不就是来存心触她的霉头。
她的脸色一变再变,厉色扫过家仆,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将他们撵出去?”
家仆上前要抓他们,却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刀胡乱挥舞,其中一个家丁的手被砍伤,哗哗流血。这一来,其他人也不敢再上。
戚致远手拿匕首,“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再来我就杀了你们。”
“叫侍卫来。”荣昭侧头对花语道。
她往前走了一步,白氏扯住她,“别过去,危险。”
荣昭轻轻推一推她,继续再迈了几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戚致远站起来,举着匕首对向荣昭,“荣昭,我是来讨说法的,你害死我女儿,还让她背负杀人犯的罪名。现在你们一家高高兴兴的,在这大摆寿宴,可怜我女儿早就做了冤死的鬼。”
“谁跟你说的她早死了?你看见她的尸体了吗?还是别人看见了,你把那个人叫出来。”事到如今,只能抵死不认。没错,戚灵芸是死的冤,可是当时的事也不能怪她,是荣晚偷梁换柱,让他们都以为是戚灵芸杀人。
虽然后面知道了实情,出于私心,荣昭没有将事情大白于天下。但戚灵芸,她有让萧珺玦好好安葬。
荣昭话音一落,只见曹氏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起来。她浑身抽搐着,手脚僵硬的摆动,眼皮半睁半合,似一只刚才牢笼里挣脱出来的野兽。
周围人吓得叫起来,皆往后闪躲。
这模样,像鬼上身。
半晌,她安静下来,耷拉着头,阴恻恻的目视着荣昭。
声音极低,就像是在潮湿的地下钻上来的一样,“我死的好惨啊,我的脸被焦灼的面目全非,好疼,好疼啊。”她捂着脸在抓挠着,似乎脸上有什么让她很痛苦的东西。突然,指着荣昭,“是你,是你害死我的,你杀了我,毁了我的容貌,让人认不出我,还让人假扮我的模样,使人错以为我才是杀人凶手。我身负罪名,不能轮回投胎,整日飘荡,成为孤魂野鬼,都是荣昭你害的。你这个杀人凶手,今日我就要让世人替我讨回公道。”
鸳语扶着荣昭后退几步,她浑身颤抖,“是表小姐,真的是她。”
周围的夫人和小姐皆窃窃私语,隐晦的目光投向荣昭。
荣昭深吸一口气,手攥成拳,竟然玩上借尸还魂的把戏。
她心中一动,道:“怕什么怕?鬼又怎样?本王妃连活人都不怕,还怕一个鬼吗?”她见假山旁边插着一根木剑,应该是孩子们玩闹的时候留在这的。
灵机一动,她拔出来,“本王妃大喜之日,竟有鬼魂作祟,胡言乱语,想来也是一只恶鬼。早年本王妃和道士学过几招驱鬼的本事,今日也看一看有没有驱鬼的本事。”她举起木剑,对着曹氏,“听闻桃木剑刺入人的心脏,可使鬼散而人无事,今日碰上,正好鉴证一下。”说罢,冲着曹氏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