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思的担忧是正确的,李成的号角一响,二龙山撒在山外数里的斥候就听见了。这些斥候用自己特有的口哨声,一个接一个地把有敌来犯的口号传到了二龙山上。
朝歌镇一战,牛皋董先虽然损失很大,但收获也很大。至少一战过后,回山的义军明显变了模样。和金兵血战一天,让这些义军不再畏惧金兵。在他们看来,金兵不过如此,挨一刀照样会死,中一箭照样会亡。
牛皋董先对义军的改变极为欢喜。他们二人都是天生的将领,表面粗莽,但论起打仗,却是各有机巧。特别是牛皋,在《说岳全传》上好象只是个福将,其实完全是胡扯。真实的牛皋统兵之能绝对不亚于岳飞。他曾经独力在京东西路抗军,屡破金军,连完颜宗弼也数次败在他的手下。投靠岳飞后,有次张宪和徐庆攻打随州,月余不能下。牛皋率军前往,携三日粮,至随州,二天就攻下来了。
义军们的精神状态虽然提高了许多,但牛皋反而更加小心。他深知金兵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会派兵前来攻打,所以把精明能干的斥候撒到山下数里远近。斥候们的口哨传到山上时,牛皋和董先正在大帐里饮酒。牛通和岳云则成了牛皋的酒童,正在轮番给牛皋倒酒。两个人还时不时地挤眉弄眼地偷喝上一口。结果就是牛皋还没醉,这两个小家伙有点原地晃悠了。
听到斥候们的警报,牛皋把酒杯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大声喝道,“是杀虎沟传来的警报声。,莫非是金狗杀来了?老子歇了几天,手早就痒了。董贤弟,咱们下山去,会一会金狗再说。”
董先侧耳细听了一下,疑惑地说道,“牛大哥,蒲察石家奴不应该这么快就杀到二龙山啊。莫非是岳飞到了?”
牛皋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管是谁来了,反正到了咱二龙山下,咱们就不能守在山上。坐以待毙可不是咱们兄弟的风格。”
岳云本来都有点喝醉了,但一听董先说起父亲的名字,赶紧摇摇小脑瓜,清醒过来。他兴奋地叫道,“牛大叔,董二叔,我爹来了,我要去见他。”
牛皋笑道,“来者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你还是和牛通歇在山上,等好消息就行了。如果是你爹来了,我把他擒到山上来见你。”
岳云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大声说道,“牛大叔,你别吹牛了。你肯定不是我爹对手。”
牛皋说,“为什么?我们没有交过手,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岳云摇头晃脑地说道,“有其子,必有其父嘛。牛通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会是我爹的对手呢。”岳云最近一阵子跟着表哥高会民,也学了一些文人的词,感觉说起来很是带劲。
牛通在旁边嘀嘀咕咕,似乎在说要和岳云再较量较量。董先却多了一个心眼,劝牛皋带上岳云高会民。“牛大哥,金兵之威猛我们也见识过了。岳飞能破金兵,想必真有些能耐。我们这二龙山可是从霍锐手里抢过来的。为免双方一见面刀兵相见,我们还是带上岳云比较好。”
牛皋立即明白了董先的意思。带上岳云,不是为了让岳云做人质,而是为了让岳云告诉岳飞,自己没杀霍锐,也没伤害霍锐山寨里的老弱。要不然双方一见面,可能就是一场血战。牛皋虽不惧岳飞,可是如今双方的大敌却是金狗。同为中原豪杰,如果自相残杀,岂不让金狗坐收渔翁之利?
牛皋董先带上牛通岳云,走出大帐,一声令下,迅速点齐了八百壮士,向着杀虎沟方向杀去。
八百壮士是牛皋董先的战略力量,在朝歌镇虽然折了二百多,但回山之后,立即又从万余义军中选出了二百多人。八百壮士的训练极为刻苦,白日持矛训练,夜晚披甲而眠。可以说这八百人的战力绝对超过剩余的万余义军。牛皋董先当然想把所有的义军都训练成壮士,无奈二龙山上没那么多精甲,也没那么多粮食肉类来消耗。
从二龙山到杀虎沟,十里远近的山路,换了一般军队,估计要走上一个时辰。但牛皋董先的人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杀虎沟外围。
此时沟内杀声正酣。牛皋当即断定,“肯定是金狗和岳飞在杀虎沟相遇,双方干上了。”率领人马正要杀进沟去,却见一彪黑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这群黑衣人虽是败兵之将,不过光看其衣甲,就知也不是一般军队。牛皋不待他们冲出杀虎沟,就拔出双锏,大喝一声,“降者免死!”
黑衣人见牛皋等人衣甲鲜明,身材雄壮,杀气腾腾,哪里还敢顽抗,纷纷跪下投降。就在这时,沟里又杀出一员猛将,一脸大胡子,手里同样提着黑沉沉的双锏,正在大开杀戒。看到尚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搂头盖脑就是一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