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日,立夏。这一天亮的很早,白云朵朵,天如海蓝。
湛廉时起的很早,他穿上了一身浅色的休闲家居服,步履平常的下楼。
自林帘出国的第二天,他便出了院,回到了这里,他和林帘当初的婚房。
家里有一个佣人,多了几个守在这里的人,还多了一个医生,一个护士。
不过,平常这些人如无必要都不会出现。
他喜静,喜欢一个人待着。
无事时,他便坐在后院看书,或者一个人下棋,很是清闲。
偶尔的时候,他会打理一下这后院的花草,细细给他们松土,浇灌,修剪花枝。
每一日他都有事做,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平凡。
下得楼来,佣人已经在做早餐,但还没做好。
隐隐有香味飘出,含着晨露,是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他起的比平常早了,如果在往常,早餐已经做好。
但佣人没想到他会起早,他下得楼来,佣人也没有察觉,依旧在忙碌。
湛廉时没有去厨房,他往后院去,从角落里拿出松土的工具,来到那摆放整齐的一盆盆花束前,身子蹲下,给这些花木松土。
这后院种了不少花,有以前种的,还有后面添置的,到现在的夏日,已然一朵朵含苞待放。
夏花烂漫,最是花朵喜欢的季节。
也最是许多美好事物绽放的季节。
他不是很喜欢夏日,过于炎热,过于潮湿。
什么都过于。
但有这些花草在,他对夏日的不喜似也就无声无
息不见。
挽起袖子,随着那照下来的第一缕光束,他松动土壤。
这一刻,那照进花木里的光变得细碎,落在他手腕上,可见他白的透明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筋脉。
不要手术,不要化疗,不要那些摧毁他身体变化的一切医疗器械。
他只吃药,挂水,仅此而已。
一颗颗松土,拔去杂草,把那过于随意的枝丫减掉,施肥,浇水。
每一步,他都做的稳当,细致。
佣人如平常的时间点做好早餐,发现楼上没有人下来。
她疑惑的上楼去看,却发现这偌大的卧室干净整洁,没有湛廉时的人影。
“咦?湛先生人呢?”
佣人在四周找起来,倒也很快在后院找到那给花木浇水的人。
这段时间湛廉时要做什么,要去哪,统共就那么几个地方,那么几件事。
他很好找。
尤其,他最长待的地方就是这后院。
“湛先生,早餐做好了,这里我来吧,您去用早餐。”佣人来到湛廉时身后叫他。
湛廉时拿着喷壶给花浇水,他手捏着手柄,骨节因为喷壶的重量用力而泛白,但光似更喜欢这样的颜色,缠上他的骨节,晕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岁月静好。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