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郎不吭声了,却仍然有些不服气。
夏有财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这戴三郎,任性得很。既然他一心惦记着梨花,想要她做妾,想必一旦见了梨花,就会忍不住,要对她动手动脚。
而梨花那个性子,本就不是个柔顺的,断不会从了戴三郎。
到时候,咱们就带上亲家和金花,当场捉他一个现行!
自然也就一劳永逸地,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至于梨花么,只要咱们不出去说,这事儿自然没有外人知道,她也不会闺誉有损。
就算咱们去得慢了些,梨花真的吃了些亏,也只能忍下来。顶多就是怨恨那戴三郎不知检点,却不会怪到我们头上来。”
刘氏听得一双眼睛都亮了,满眼崇拜地看着夏有财:“当家的,还是你有本事!”
夏有财略有些自矜地点了点头:“遇事不要慌,跟个慌脚鸡似的,有什么用?得动动脑子,想想办法,这才能解决问题。”
夏大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事儿,他不乐意这么办。
但若是让他拿出个章程来,他又拿不出来。
总不能让金花跟那戴三郎和离吧?
且不说金花乐意不乐意,就算金花听了他的,舍了那戴家的家业,这新婚没几天就闹和离,金花也别想再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夏大郎只好哄骗自己,到时候,自己去得及时一些,不要让梨花真的吃了亏,也就是了。
四房并不知道,大房的女婿竟然惦记上了要梨花去做妾,自然也不知道,大房已经开始打梨花的主意,想用她做诱饵,让那戴三郎上钩。
大房的策略,但从大房本身的利益来讲,不能说不好。
只是,他们却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别人未必会按照自己的想象来行动。
金花的女婿,倘若真的是个懂事知礼的,压根儿就不会在三朝回门的时候,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一个不懂事、不知礼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调戏小姨子被捉个现行,当成一个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再者说,还有梨花呢。
梨花事先若是知情,自然不可能配合。
梨花若是不知情,更加不可能随叫随到啊!
若是他们想尽了办法,把梨花骗来,梨花真的遇到了事儿,又怎么可能只怨恨戴三郎,而不怪罪他们呢?
只不过,大房一家子,都一心一意护着金花,并不介意给梨花和四房添上多少麻烦。
夏有财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事儿若是办成了,对戴三郎固然是个把柄,对梨花,又何尝不是一个把柄呢?
到时候,就用这个事情,让四房把那几个咸菜的方子交出来!
自己才不会辛辛苦苦地赚那点小钱,不如直接把方子卖给“盛爷”,一来能得一笔赏钱,二来也可以化解两家的恩怨。
也省得以后再遇到事情,又被人家使绊子!
夏有财想得很美,却不料,当事人竟然没一个肯配合的。
金花听戴三郎亲口说了这事儿,第一时间就哭闹了一场,用尖尖的指甲,把戴三郎抓了个满脸花。
因此得罪了公公婆婆,被公婆合力关进了柴房,结结实实地饿了她好几天。
戴家人每天只给她一个硬得能砸死驴的橡子面窝窝,外加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粥碗里还撒了不少米糠在上面。
金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