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喃喃道“好一个汉王,竟敢屠杀我朝十万百姓,可真是个狠心人啊。”
“他怎么下得去手。”余学夔咬牙切齿。
十万百姓,那可是十万百姓啊。
青州城,一夜之间,竟然毁于一旦了。
这个打击,对余学夔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那些无辜的百姓,就这般遭了殃,这是谁之过?
这是朝廷的无能,是他们这群士大夫的无能!
顷刻间,这位翰林院大学士,便沧然落泪,捶胸顿足,懊恼自己的无能。
杨士奇也心中狠狠一颤,听闻十万百姓尽皆被屠杀,他心中又怎能平静“汉王怎么敢如此嚣张放肆。”
蹇义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嘴角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汉王,真是毫无人性!”
夏原吉老脸憋得通红,双手攥紧成拳头,在半空中颤抖“畜生,畜生!”
不顾皇爷能不能听得下去,夏原吉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青州十万百姓,尽皆被屠杀,魂断青州,夏原吉已经不顾一切,只想发泄出心中对汉王的痛恨。
文官阵营中,无不悲愤!
余学夔苍老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这位老人,如今是翰林院大学士,更是当代儒家的大儒级人物。
他,同样还是士大夫中的代表。
听闻青州十万百姓被屠,余学夔心在滴血,他望着太孙殿下,颤声道“太孙,还请您将详细经过,说与我们听。”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隐瞒。
将他一路上听到的所有消息,全部都说了出来。
包括汉王肆意纵容下属,抢夺民财。
并且汉王放话,所到之处,必须打开城门迎接他的大军,否则破城之日,就是屠城之时。
重重罪行,朱瞻基一一说出。
一时间,文官在,听的浑身发颤。
朱瞻基继续道“我去苏州,正是听闻汉王起兵,屠杀青州十万百姓,又因为缺粮,在苏州大量买粮。”
“时间紧迫,所以我未曾得到皇上请示,就直接赶往苏州查探实情。”
“果不其然,汉王当真在苏州买粮,买了数百万石粮食!”
此话一出,余学夔心中一紧。
他连忙问道“那你阻止了吗?”
朱瞻基道“数百万石粮食,已经运上码头,打算连夜运往山东,我也是在最后一刻,才截住这批粮食的。”
闻言,满朝文武松了口气。
密密麻麻的坏消息中,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截断了汉王的粮食后,至少能短时间打断汉王行军步伐,让朝廷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考虑下一步动作。
余学夔望着太孙,拱手道“原来太孙贸然离京,是有原因的,倒是我等错怪太孙了。”
“太孙不仅无罪,反而截住汉王百万石粮食,有功!”
“谁再敢说太孙有罪的,就与老夫来辩一辩!”
余学夔率先为太孙声张,并且挡在了太孙身前,似乎想为太孙挡住一切的风雨。
他的话,掷地有声,在大殿响起。
翰林院大学士,光是这一个身份,就代表他说出的话,在朝廷足够有分量。
他都为太孙声张有功了,武将,勋贵集团自然默默不语。
那位站在皇爷身后的御前太监小李子,顿时心中落空。
成阳侯,泰宁候,再也没有提及惩罚一事,如此一来,太孙的确算有功,而并非有罪。
余学夔苍老年迈的身体,就那么微微躬着,郑重的挡在太孙身前,那双眼神中露出极致的坚定。
看他这模样,似乎谁再敢说太孙有罪,他就会立刻反击。
这位老人,牢牢护着太孙,让朱瞻基的眼神有所动容。
他在朝堂说的话,半真半假。
但他不忍心欺骗这位老人,还是打算下朝之后,再与余学夔说明情况。<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