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接了！还以为马王爷会拐着弯儿说呢，结果直接来这么一句，邓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以后我是回到省政府办公厅，还是直接回到中组部去？”

“怎么可能回到中组部？”马王爷摇摇头，“你的工作不是我安排的，只是听说你即将去燕京党校学习，所以即便是回到省政府办公厅，也会是临时性的工作，或者你自己有别的想法？”

有想法又如何？邓华摇摇头冷冷道：“也就是说中西部经济论坛这边，已经彻底步入正轨，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价值了呗？好吧我辞职！”

咳咳真干脆！马王爷有点尴尬：“没有你就没有中西部经济论坛！这一点我本人会铭记在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欠你一份人情。眼下经济论坛情况有点糟糕，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这么大一个摊子刚刚铺开，所有人互相之间都不了解需要磨合，工作效率不可能很快。”

欠人情么？邓华哈哈一笑：“马秘书长太客气，中西部经济论坛是为了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不是为了助推秘书长上位！只是现在这里一团糟，我想知道秀场计划能不能获得执行？招商引资工作能不能顺利展开？当初经济论坛勾勒的蓝图能不能付诸实施？”

一连串的问题让马王爷应接不暇：“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不妨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全年的秀场计划还是会执行一部份，招商引资工作也会大打折扣，勾勒的蓝图也还是会大力推进，至于什么时候实现我想没有能够回答你。”

总算对自己足够坦诚，邓华点点头：“感谢你的坦诚！嘿嘿！之前以为一个中西部经济论坛，可以把祁连省乃至中西部地区经济建设打开突破口，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这里的干部群众早已经习惯了慢生活，难怪雍州老虎会窒息到逃走，难怪这里始终保持穷酸样，相信祁连省还是会继续穷下去！”

他还真犀利，一如既往的犀利，马英飚掏出一支烟扔给邓华，自己也点燃之后狠狠吸一口在吐出去。现在让邓某人离开的确不仗义，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问题是如果小邓同志继续在中西部经济论坛，他真的是功高震主啊！

截止到现在，之前邓某人带到经济论坛的一班人，眼中只有邓华同志没有其他人。也许马秘书长还有点地位，但是那些副秘书长和领导，在芮蕊、豆淑昕、涂海、桂红、彡英明等人面前毫无威严。

毫不客气地说，小邓同志给中西部经济论坛留下太深自己的烙印，如果继续留他在这里的话，经济论坛到底是谁当家真的不好说，就连一向自信的马王爷都怀疑。

老马喝一口茶：“你说的对！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者可以逃离，问题是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想要逃离逃到哪里去？我的根在这里，我的梦想在这里，我只希望尽绵薄之力改变一点家乡面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足矣！”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足矣！”邓华忽然为马王爷感到悲哀，毫不夸张地说，老马绝对是个人才。只可惜生不逢时也生错了地方，“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还真不好继续给你添麻烦，再说各位同仁初来乍到，让我挑毛病也挑不出来，还是回我的省政府办公厅折腾去，那里没有你居然有点无敌的寂寞啊！”

噗！马英飚一口茶喷出去，伸手指着邓某人：“你呀你呀！就不能安安静静享受一次春节么？不到一个月春节，不到两个月就要去燕京党校学习，何必还为自己找麻烦呢？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你一点忠告，刚过易折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千万不要强出头会很悲惨的。”

这是你马王爷的人生体验么？邓华微微一笑：“谢谢秘书长的忠告，我会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只是有些事注定需要有人去做。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省纪委常委、驻省政府办公厅纪检组长。在其位谋其政，最少某些人没有把我拿下之前，还是可以为自己的工资做点事的。”

很显然自己的忠告不起作用，不过马英飚也真的没当回事，眼前的邓华很像二十年前的他。那时候的他一往无前，总是喜欢猛打猛冲，喜欢凡事刨根问底儿，喜欢把一切违法乱纪份子全都绳之以法。

也正是那时候，马英飚才闯出的马王爷名头，后来经历的多了，老马才知道官场中人低调才是王道。只是想通这一点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祁连省境内，我还是有一点能量的。”

“真的？”小邓同志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那你能不能帮我捋顺祁连省的官场网络？或者干脆帮我砸烂雍州市的黑幕……喂喂喂！别走啊！我还要请你吃饭呢！”

没想到马王爷非常干脆起身就走，其实邓华仅仅是说说而已，他认为马王爷对祁连省了解的很深，对雍州市的水了解的很透彻。否则他是不会一走了之的，很显然雍州市关系重大，只是凭邓某人单打独斗，根本没有办法动雍州市官网分毫。

走到门口的马英飚忽然站定：“都说婚姻是围城，官场何尝不是围城？特别是祁连省的官场，现在看来马成、马秀和赵珊瑚走出去就对了，真心希望他们在外面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你进来那一天就是错误的，进入燕京党校之后争取跳出这个围城吧，等你跳出去了再请我吃大餐，我还没有吃过烤全驼呢！”

怎么可能？邓华一呆：“每年祁连省招待外宾和贵宾，包括中西部经济论坛成立大典，不是都有烤全驼这道菜么？”

“知道赵珊瑚为什么走？我何尝不想走？嘿嘿！”

说着话老马扬长而去，把小邓同志自己扔在了他的办公室，啥意思？没听懂啊！邓华稍一思索终于明白大笑：“哈哈！老马也给自己挖了个坑，宣扬简朴生活于是杜绝吃大餐，即便有奢侈宴席都不方便大吃特吃，你们何必呢？活着多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