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解了月熊之危,若非事态严重,揭过也就罢了。”
也不是太过严重,就是给您引了三头熊到围场里。之后还被人给收拾了,说不得熊掌这会儿还在汤头里炖着。
“殿下您躺下,妾慢慢说与您听。”这事情,远比她想象中复杂。要摸清脉络,只能由宗政霖接手。尤其那两封密函,恐怕其中写着极其重要之事。
半晌过后,蜷在怀里的女人讨好蹭蹭他下巴。此时宗政霖面色已然十分凝肃。
“娇娇怀疑那扮作粮商的漠北探子身份只是伪装,实则乃是两晋钉的钉子?”
“是极。殿下,据妾所知,月熊极少出现在大魏境内。反倒在漠北和两晋时有出没。当下已是寒冬天,漠北许多野兽早赶在入冬前,迁徙进了两晋与漠北交界处,便是那西晋上安郡。且月熊并非群居栖息,能一次捕捉三只本已冬眠的成年猛兽,在漠北,已是十分不易。”
“更何况,妾曾在《晋书》中看过,东晋有异士,能以瑶琴控兽。此人用的虽是箜篌,但手法却与记载中极其相类。”
若是牵扯到两晋,第一波大魏死士的来历,便是大有讲究。
“娇娇便知本殿必然查探得出?”
“殿下,若是没有头绪,这事儿查起来自然难办。可是这会儿咱手上不还有一人吗,去问问总该能应证些许。”
那位瞧她不上眼的通判大人,这会儿恰巧被卫大人请到屋里吃茶。
要保命,自然得交代清楚,她指的那条明路,他是卖给了何人。两方接触,总该有迹可循。
“诡诈。”敲敲她脑门儿,大事既定,便有了闲情与她说说这引狼入室之事。虽则极为凑巧,让他一日之内将锡城里各方势力几近肃清,不过小女人私底下收了好处,竟是一声不吭,瞒得极好。
“银钱收了几许?”
小气。这样也要盘查的。现在想来她是极为懊悔。拽着宗政霖衣襟,慕夕瑶一脸不情愿,撅嘴儿竖了三跟指头。
“三万两?”按这女人小家子气德性,三万两卖个消息以此为饵,勉强衬得上她身份。
不待您这么奚落人的!脚丫子轻踹他膝盖,些微带上恼怒。“妾要是知晓那人是给西晋递消息的,开口起码得三十万两才能答应!”
心疼啊,掏心掏肺的疼。以为钓到会是个漠北蛮子,哪知是打西晋那处肥得流油的地儿出来的豪客!头一回当情报贩子,她给她家殿下丢人了。
眉心微蹙,宗政霖鄙夷瞧她一眼。“莫不是才三千两?”便是底下人卖田福山个好,随手也是这个数。
“皇子府上,旁人到门房打探本殿行踪,寻常是百两之数。娇娇要价,莫低了万两银子。”
既是唯一能近他身的女人,递出消息岂能失了颜面。
……
殿下,您果然是最下得去手的那个。叫人抱着大半身家往坑里跳,这事儿上,妾不及您远甚。
无人知晓,后来许多人欲攀上皇贵妃门路,在建安帝面前好言几句,十有八九会被这位狮子大开口吓得再没有第二回。此事因由,皆是源于建安帝在皇子时期对慕侧妃的一番悉心训导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