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下午,菲利克斯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出现。面前是一幢漂亮的小房子,他站在台阶上左右张望,四周环境十分空旷,菲利克斯嗅到了淡淡旳花香,他估计房子后面一定有一个漂亮的花园。
菲利克斯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大肚子的男人,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菲利克斯。
“你好,请问找谁——”男人问道,他突然怔了一下,“哦,你是海普先生,菲利克斯·海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领着菲利克斯走进屋子,来到客厅。
“抱歉,没认出来!我得说——和巨大的名望相比,你本人显得过于低调了,我就没在报纸上见过几次……是的,朵拉跟我说你会来,不过我没想到提前了两个小时——多米达?有客人来了。”
男人站在客厅里朝一条过道喊道,随后他望着菲利克斯,友善地伸出手。
“我是泰德·唐克斯,朵拉的父亲。”
“你好,唐克斯先生,菲利克斯·海普。”菲利克斯握了握手,环顾客厅里的扫除工具,带着一丝尴尬地说:“我想可能是我记错了时间……”
“哦,没关系,”唐克斯先生说着,把脚边的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拿起来,放在桌上的盆栽植物旁,“朵拉他们要晚上七点才到,她是傲罗,责任重大。”
“这是一叶兰吗?”菲利克斯盯着盆栽问,这是一种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因为浆果的外形像蜘蛛卵,露出土面的地下根茎又与蜘蛛相似,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蜘蛛抱蛋”。
“没错,它——”唐克斯先生的话被脚步声打断了,菲利克斯和唐克斯先生同时回头,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客厅门口,冷不丁看上去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有几分相像,不过她的头发是柔和的浅褐色而不是黑色,眼睛也更大、更慈祥。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是安多米达·唐克斯,出身自布莱克家族,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纳西莎·马尔福同为姐妹,但她现在是唐克斯的母亲。
唐克斯夫人朝菲利克斯笑笑,然后和唐克斯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位是菲利克斯·海普先生。”唐克斯先生介绍说。
“哦,你好,海普先生,尼法朵拉提过好几次……”唐克斯夫人说:“我刚刚在厨房做饭。不过,你来得可真够早的。”
于是菲利克斯又把“记错时间”的借口拿出来搪塞。
唐克斯夫人勉强点了点头,“快请坐。”她说,“我去准备茶——泰德,泰德,你来帮帮我。”“哦,哦,好的。”唐克斯先生转头看向菲利克斯,嘟囔说:“我记得确实收藏了一些茶叶……马上回来!你可以先看看报纸,就在桌上。”
菲利克斯轻轻点头,目送他们消失在走廊过道里,俯身拿起身边的报纸,竖起耳朵倾听。不出所料,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可能是厨房,或是卧室——传来一阵小小的争执。
“……我知道原因……充当说客,别跟我提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警告你,泰德·唐克斯,你要是敢胡乱答应……”
菲利克斯不动声色地抖开报纸,值得关注的新闻是魔法部长博恩斯女士从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返回,期间跟世界各国代表一起参与了几场重要会议。
会议的具体细节尚未对外公布。
报纸上做出了一些猜测,认为最大一种可能和专属魔杖的法律有关,也许几年内有望成为现实。报纸上还挂着一张照片,十几个呆板的身影站在一起,新任主席巴巴吉德·阿金巴德一脸倦容。
几分钟后,唐克斯先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表情竟然和报纸上的巴巴吉德有些像。他走过来时撞到了桌子,忍不住痛叫一声,盆栽摇摇晃晃,他赶紧扶住。
“碰掉了几片叶子。”他看了一眼小声说,坐下来,“那么——呃——”
“哦,唐克斯先生。”菲利克斯放下报纸说道:“有件事临时才想起来。”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盆栽里两片脱落的叶子变成两张漂亮的请柬。
“我这周末筹划举行一场小型发布会,派对性质的那种,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去看看。”
唐克斯先生接过请柬,小声嘀咕:“发布会?那应该是在‘未来世界’公司总部了?我想……嗯,可能有点问题,不太方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开始聚精会神地阅读上面的简介。
半晌,他抬起头。
“海普先生,我不太明白——‘与众宾客见证一种新型治疗手法的诞生,兼讨论部分困扰巫师的疾病成因’……”他读出一段话,然后问道:“听起来像是严肃的学术报告。”
“差不多,我邀请了不少在各自领域颇负盛名的药剂师和治疗师,甚至还有一部分炼金师。”菲利克斯微笑着说:“但本质上还是一场派对,因为我没指望这些人能在短期内弄懂我说的内容,发布会将持续一周,当然啦,你们参加的是第一天的晚宴,主要目的是社交。”
“对了,莪无意中听唐克斯提起,你对麻瓜医术有所了解?”
“啊,你说这个,”唐克斯先生高兴地说:“我叔叔是一名外科医生,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儿,”他兴致勃勃地说开了,“他家里有一间书房,里面放了各种手术模型,我当时可吓得不轻……”
菲利克斯含笑听着,说道:“这就巧了,我提到的新型治疗手法可能会引入麻瓜的手术概念,令我惊奇的是,巫师们似乎相当排斥给自己身上动刀子。”
唐克斯先生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
“哎呀,我也这么想过!上学时我一直以为庞弗雷夫人只能处理小伤小病,还是后来毕业后去过几次圣芒戈,我才意识到巫师就没有这个概念。当然,我想是因为魔法太方便了,用不着……”
这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一副找到共同话题的表情。
“解剖学。”菲利克斯轻声说:“这门学科并没有在治疗领域获得应用,因为对巫师而言,让麻瓜困扰的问题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魔法就能解决……反倒是魔药学领域留有一些应用,他们在研究新的魔药材料时会进行详细的绘图和药剂测试。”
“可是这样做真的会有用吗?”唐克斯先生好奇地问,“我是说,在治疗上?我和一些巫师聊过这个话题,他们觉得麻瓜医生是一群……”
“把人切开的疯子。”菲利克斯点点头说:“我个人认为是定位问题,鉴于两个社会的不同,那些对普通人而言十分重要的外科知识,可能仅仅扮演着填充巫师治疗手法的补充手段的角色。但有和没有是不同的概念。”
“比如——”
“龙痘疮,这种疾病仅在巫师之间传播,有致命风险。早期症状是脚趾间长出绿色和紫色的皮疹,并在打喷嚏时从鼻孔中喷出火花。如果能及时治疗,一般都能痊愈,顶多留下一些难看的疤痕或是皮肤淤青。”
唐克斯先生带着点困惑点头。
“我记得有个魔法部长就是死于龙痘疮?”
“埃德里奇·迪戈里,他带病工作,最后死在了办公室里。这种疾病在老年人群中比较常见,而且患病时更隐蔽,因此也更危险。一部分治疗师认为龙痘疮最初与秘鲁毒牙龙有关。”
菲利克斯早有准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