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所我也思索过,然而,若真是如此,为何神算子今日亲自来东方海阁拜访相询?”东方云如水般平静的神情间飘荡微微起伏的疑惑之色,眼神亦是似有所思的望向门外。
郡主随即摆手道:“神算子昨日来东方海阁将卦解至一半又不再解,实际是借此扬名沐风城,此事在其离开后便在街边摆摊卜卦,又是卦卦得准而赢得钵满盆满的卦金可得证。依此看,他今日来拜访东方海阁,表面是来相寻,实则来催促东方家主去亲自拜访!”
“以虚求实!”东方云如拔开云雾般恍然大悟,随即深深叹口气道:“为兑现赌约挽我东方家族声誉,我明日将亲自拜访神算子!”
街上。丁一拄起拐杖,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耳边不断传来百姓们对于奇卦引得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死亡之事。
“昨日奇卦太过诡异,东方家主请来天下众多神卦名算竟人能解,而昨夜他们竟皆死去。我料此卦是鬼神之卦,见者必遭黑白常索命。幸亏我未见此卦!”
“你所言差矣!昨日虽死去诸多神卦名算,然而神算子却健活如顾。我料此卦定有更深玄机,神算子必是窥得,只是未道出罢了。”
“非也!此卦是煞星之卦,如今边疆连绵战乱正是因他而起。传言此卦现于何城,该城必遭凶煞之灾。昨死所死是神卦名算之流,或许今日、明日便是我们了!”
“啊……那我们赶快逃命……”
丁一听得百姓议论,只得摇头叹息,喃道:“乾之奇卦乃世间奇卦,不解者只会牵强附会,以讹传讹,形成种种谣言。古语云,人言可畏,不过于此耳!”
“少主!”一直长不高的龙儿不知何时闪至街边,追至丁一后边道。
丁一驻足止步,神色泰然地低头‘俯视’龙儿道:“龙儿,你回来了!忠勇侯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嗯!”龙儿恭敬答道,此时,他正神色疑惑地不时扫视慌乱的人群,随即便问:“少主,如今奇卦一事已经引得人心惶惶,不知你早上所卜之卦是否卜得什么破解方法?”
丁一双手搭至枯木拐杖顶端,静静驻立,思索片刻方道:“龙儿,你我相随多年,相互知心,我自不瞒你。今早卜卦言‘妄,往吉’,此往吉,是让往东方海阁,却非找东方云,而是找神算子。如今奇卦我已解得,只是洛欣郡主在场,若我解开必定卷入纷争。我需借神算子之力来获得‘往吉’。你快去打探神算子住处,务必于日落前告知于我。”
“是!”龙儿迅离去。
丁一独自一人噔噔噔的拄着拐杖在街边走着,不觉间行至乞丐处,随手投下一文钱,旋即就欲迈步离去。
“道爷,小老儿多谢你的赏钱!”乞丐手双手捧着嘣口瓷碗,非常恭敬地冲着丁一道谢,随之又坐回原地,轻声叹道:“奇卦引来天下仙,然则一夜命案悬。不知神算何处去,却道街边自顾闲。”
“嗯?”丁一嘎然止步,神色微变旋即又敛去,转身蹲至嘣口瓷碗边,右手顺着枯木拐杖滑至下端,面容平静道:“乞丐兄,何故有此一叹?”
“小老儿随口一言耳,不足为虑!只是道爷昨日为小老儿解卦倒是有趣,言我能得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何故我仍如此不堪模样?”乞丐半笑不笑,神情让人扣摸不透,双眼间射出一闪即逝的烔烔精光,一刻不停的凝视丁一。
“卦术精奥玄妙,我乃尘世小道,未能悟得真义,算之不准乃情理之中。如今双眼已盲,乞丐兄堪与不堪,我又如何能知?你心更比我心更明了耳!”丁一言毕,便不再多言,右手借由枯木拐杖撑起身体,神色如常的往前走去。
“此子果真非常人!今能于沐风城相识,乃我之幸运,下次若有缘再见,定要结交为友。”乞丐眉头轻锁地望向丁一消逝方向,心间忽有子期遇伯牙之感。
丁一归至木屋,静静坐于案几边,随手端起茶杯,轻轻抿入一口,旋即如痴如醉地品尝着,神色宛如少女初遇梦中情郎。忽然,丁一察觉龙儿从门外飞来,眉头一扬,微微扭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