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里自是端着架子,俨然一副卫道士自居。
若是喝醉了酒,可能就真的变成衣冠禽兽了。
“难怪曲水流觞文会既可以让人在上清学宫之中声名鹊起,也可以叫人在上清学宫之中身败名裂。”
秦枫由衷感叹道。
姜雨柔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所以,不要想着辩输了,就用酒量去硬抗。一方面,你可能以为自己能喝三杯,实际上第二杯可能就醉倒了。而且一旦输了……”
秦枫点头说道:“一旦输了之后,就失去了自己的胆气。就好像是行军打仗,已经是一支败军之师,很容易就会成为溃兵而一发不可收拾,对不对?”
姜雨柔点了点头,她终于沉声说道:“所以,还是我去参加曲水流觞文会吧!”
姜雨柔看向秦枫,眼神一如当年在中土世界时那般坚定,她说道:“我身正道直,就算喝醉了,也不会说出什么大逆悖狂的言语来,大不了被他们嘲笑一番。但若是你……”
秦枫知道姜雨柔是在关心自己,害怕他输掉文会,可能会影响以后证道天人境。
不过,秦枫笑了起来,他打断了姜雨柔的话:“我若不去参加曲水流觞文会,只是躲在我女人的身后,看着她为我舌战群儒,我这才叫真正的文心蒙尘,这才会影响我以后证道天人!”
秦枫的话音落下,姜雨柔的目光蓦地一变,她惊讶道:“秦枫,你难道真的如此有把握?”
秦枫笑了笑说道:“并无太多把握,因为不知道对手究竟是谁,不过,我秦枫何曾是一个害怕危险的人?”
姜雨柔依旧摇头说道:“那你知道要允许我跟你一同参加曲水流觞文会!”
秦枫摇头拒绝:“不,不管我是输是赢,你不入场,这件事情都不会变成经世家与上清学宫儒家的正式决裂,若是你加入了,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姜雨柔知道秦枫是在为自己着想,是为她跟经世家留了一条后路,但她依旧咬着嘴唇,不甘道:“那我总得要为你做一些什么吧?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我,为了经世家去独自对抗那么多的人……”
秦枫淡淡一笑,他开口说道:“雨柔,你好像说错了一件事情。”
姜雨柔一时错愕,困惑不解地看向秦枫。
秦枫淡淡说道:“经世家,是我的经世家。经世致用一说,乃是我秦枫的证道之基……”
他看向姜雨柔眼神轻柔,语气却是坚定说道:“皇甫奇,于林,还有雨柔,你们都是为我秦枫所累啊!以你们的天赋资质,若是寄于上清学宫的儒家篱下,何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是我秦枫累你们为我阻挡风雨至今时今日啊!”
姜雨柔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她鼻子一酸,无言而有泪光微微涌起。
秦枫抬起手来,轻柔为她擦去眼泪,他说道:“我秦枫岂能躲在你的身后?”
他坚定地说道:“皇甫奇之仇,于林之仇,任何一仇都是不报非君子所为,秦枫向来最为重视复仇,素来以直报怨,岂可咽下这一口气?”
姜雨柔泪光隐隐,她用恳切地语气说道:“可你总该让我为你做一些什么吧……我实在是……”
秦枫大笑出声,他说道:“可以,那你就在竹园里做一桌好菜,等我凯旋而归吧!”
姜雨柔话到嘴边,似是想问秦枫究竟有多少的把握能够赢下曲水流觞文会……
但是话到嘴边,她却根本问不出口来……
恐怕,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用秦枫常在嘴边说的那一句话来概括表达了。
那就是——尽人事,安天命。
姜雨柔在心内暗暗祈祷道:“一定要赢下来啊,秦枫!你一定要赢下来啊!”
可就在秦枫归来的第二天,一连串的坏消息,居然接踵而来。
甚至让姜雨柔都感觉到了措手不及。
主要的坏消息,来自于两个方面。
一个是荀有方,如今已被学宫之内当做是秦枫宿敌一般的存在。在之前的几天时间里,他已连续两天做出了两篇大成作品,分别是一首诗和一首词。之前重阳文会之后,对于他不是《诫己诗》作者的质疑已几乎烟消云散。
还有一个坏消息,则来自于《文报》!
原本东郭晟承诺要将秦枫的《咏菊》放入新一期的《文报》,他确实放了。
但他同样也刊载了荀有方的《咏辛夷》,更要命的是,《文报》上还刊载了一篇更加要命的文章。
居然是一篇驳斥经世致用之说的经义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