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小张百户么?”
张佳木一声吆喝,任怨一伙立刻冲了进来,将酒楼西南角的那一伙人都围了起来。那伙人倒也不乱,打头的是一个戴着大帽穿着葛袍的中年汉子,瓦刀脸,三角眼,山羊须,长的还真够讨人厌。
此人倒是认得张佳木,原来就是张軏都督府的门政,前儿晚上去议事,这伙人倒是把张佳木好一通奚落,显然,这些豪奴并不把张佳木这个锦衣卫百户看在眼里就是了。
人长的讨人嫌,说话也挺得瑟,虽被围着,却还是趾高气扬的道:“怎么着,没认出咱是哪个府上的?拿我们,小张百户,怕你拿了还要乖乖把咱给送回去。”
“送回去不说,还得给咱老爷嗑头赔罪。”
“没错,不然不算完。”
“给咱们嗑头就算了,咱当不起,张百户好歹也是个官儿,哈哈。”
一伙豪奴议论纷纷,西南角上还有几桌人,开始被围时都是脸色一变,听着他们议论,才知道喝令拿人的不过是个从六品的试百户,这一下,那伙人也都面露不屑之色。
一个从六的试百户,和那些兵马司的指挥一样,都是芝麻大的官,虽说锦衣卫不比普通武官,但在这些依附豪门的人眼里,锦衣卫的武官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毅动手最早,听着这些人胡言乱语,别人虽气红了脸,但没有张佳木的命令,都无人动手,周毅脾气不好,对张佳木还没有什么敬畏之感,听着这群人说的不象,立刻上前,一推一按,最先开口的那个姓杨的汉子已经被按翻在桌上。碟儿盘儿杯子碗筷撒落一地,汤汁肉汁菜汁卤煮淋了一头一脸。
“嘿,姓张的,你这兔儿爷还敢和爷们动手啊?”
姓杨的嘴越发臭了,张佳木脸一沉,原要下令掌嘴,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想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要紧,于是沉着脸喝道:“臭嘴,胆子也凭的大。”说到这,他头一歪,喝道:“你们全是死人?”
庄小六几个心里虽然不明白什么叫“主辱臣死”,但张佳木受了气,他们定然不好过的道理还是懂的。况且庄小六断指在前,大伙被关起来狠操在后,这伙坊丁都一肚皮的火气,这会被张佳木一喝,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扑过去,对方一共才十来人,张佳木带来的坊丁和校尉全是好手,各人配合默契,早就相好了对头,一声吆喝,两人一组扑将过去,对方纷纷被按倒在地,双手反剪,立刻就全被控制起来。
这边闹腾着,酒楼里的食客倒是全部安坐无事的样子,有几个大汉还好整以暇的喝了几杯酒,一副看戏的模样。
张佳木扫他们一眼,对着按着都督府老杨的两个坊丁道:“他最不象话,先砍了他一只手再说。”
此令一说,任怨几个脸色都是一变,只有退回身来的周毅笑了一笑。
两个坊丁倒是没有一点迟疑,姓杨的还在破口大骂时,一人按住他身子,另外一人按住他的左手,然后掏出一柄短刀来,向着张佳木叫道:“大人,砍左手,成吧?”
正是体壮如牛,脾气直爽粗暴的黄二,张佳木差点笑出声来,他挥手道:“管你砍哪只手呢,随便好了。”
“好勒!”黄二狞笑一声,相了相位置,手中短刀一举,再狠狠往下一落,一阵血光溅起,通的一声闷响,一只手腕已经落在地上。
“天爷,还真砍啊!”
别说旁人不信,就是被砍了手的姓杨的豪奴也是不信,刚刚说要砍手的时候,他还不停的大骂,扬言要叫张佳木吃不了兜着走,这会他先是呆呆的看着手腕断处,楞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手腕处的巨痛。
接着就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各人正嫌耳朵痒痒,不远处“扑通”一声,原来是酒楼的白掌柜吓晕过去,一头载到在了地上。
“叫他别吵了。”
张佳木也听的不耐烦,向着黄二吩咐。
黄二这种粗胚对张佳木的命令是从来不做细致思考的,听到张佳木的吩咐,他立刻反转刀柄,这刀柄上原镶嵌着铁环,他连捣几下,那厮满嘴牙都被敲了下来,受到如此打击,虽然还痛的发昏,可是再也不敢叫了。
场面如此血腥可怕,这下酒楼里的那些人可再也不敢留下来看热闹,谁知道这位百户大爷会不会把他们也抓了砍手?
当下先是门首的人偷偷溜了,再就是其余座位上的汉子一个个站起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