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默默的坐了很久,于铁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王叔,如果他知道翠云不在了,他该有多伤心呀!”
黄宝莲安慰道:“我相信这件事徐大哥会处理好的。他是政委,这些事情本来就该他管。如果王叔愿意,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亲爹,我们给他养老送终,好吗?”
“好!”于铁锁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定了。”
九月中山上的夜晚,虽然算不上寒冷,但能明显的感到丝丝的凉意,就如同于铁锁和黄宝莲此刻冰凉的心情。黄宝莲靠在于铁锁的怀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于铁锁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黄宝莲披上后说:“咱们回去吧!”黄宝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靠着于铁锁宽厚的肩头回了他们的小屋。
第二天,徐兵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太行山根据地。军区领导们虽然也对日本俘虏们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愤怒,同时也替王翠云感到惋惜,但是他们对于铁锁枪扫五十几名日军俘虏的事情却不认同。
他们认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那个强奸杀人的小队长已经当场被黄宝莲处决了,于铁锁就不该再杀害其他的俘虏。随意杀害俘虏的事情是违反日内瓦国际公约的,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拿来兴风作浪,抹黑。
所以军区党委决定,虽然于铁锁是抗日英雄,曾经立下了很多功劳,但在这件事上,组织上一定不能护短,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最终军区党委决定:撤销于铁锁在队伍里的一切职务,开除党籍。
在徐兵将军区党委的处分决定向大家公布后,整个驻地的游击队员们一片哗然,都为于铁锁感到惋惜,都要求撤销对于铁锁的处分。徐兵跟战士们再怎么解释,大家都听不进去。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于铁锁本人也对军区党委的处分很不满意,他考虑了很久后,和黄宝莲一起再次找到徐兵并对他说:“徐大哥,这个处分我一百个不服,凭什么开除我的党籍呀?你能不能再跟首长们说说,让他们打我板子,关我禁闭,或者罚我不准吃饭,这都行,但是千万别开除我的党籍好吗?”
黄宝莲也说:“就是,任何体罚我们都可以接受,但是党不能不要我们。”
“就是,就是”于铁锁又陪笑着说:“组织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我。”
“怎么?现在知道求我了?”徐兵有些生气的说:“当初让同志们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呀?”
于铁锁对徐兵的气话不以为然,继续赔笑着道:“嘿嘿,徐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了,不是也没绑成吗?这些小事您就别跟我计较了。”
徐兵故意板着脸说:“你当我是谁呀?军区党委决定的事情,我能随意改变吗?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于铁锁见他再三推辞,便收起笑容严肃道:“你只要把我的意思转达给组织就行了,只要你尽力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怪你,但是如果你这次不帮我的话,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徐兵听他越说越来劲了,也拉下脸说:“怎么着?威胁我呀?你爱翻脸就翻脸,我还怕你吗?”
于铁锁见他认真起来,又转而微笑着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呀?我可不想再犯错误了,不过你不帮我发报,我可以自己发报,再不行我就亲自去一趟根据地,首长要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吃他们的住他们的,我就不回来了,直到他们同意为止。我就不信了,只要功夫深,铁杵我也给他磨成绣花针。”说完他还得意的哈哈大笑几声,好像自己所想的招数已经灵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