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夜晚,一轮圆月恹恹的挂在天上,好似有什么污染了月的清辉,令其向大地洒下一片晦暗的光。
南灵歌慢吞吞抬头看了眼昏黄的月亮,再慢吞吞垂下头,面无表情的在山林中走着。
远处好似有户人家,隐约可以看见一丝昏黄的光亮,她想到那里去躲一躲。
看看能不能躲开那个一直追着自己跑的男人。
不对,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只是这一个追的比较紧,好像不管她逃到哪里,那个男人都能找到她。
其他人总没他那么快那么准。
灵歌灵歌……
他们总是这么喊她。
有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是那什么灵歌,有时候,不是,是大多时候她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做了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只要是天黑了,她便一直走啊走,天快亮的时候就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其实不怕太阳的,但不喜欢。
觉得只要太阳要出来了,她就该休息了。
追着她的人里,穿白衣的那个追的最紧,其次是个穿红衣的。
不过看起来那个穿红衣的更像是在追那个穿白衣的。
因为有好几次那个穿白衣的要追上她的时候,穿红衣的很快便出现了。
然后那两个人便打起来了,她这才有机会逃跑。
追着她的人好像都没什么恶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就是心下觉得自己不能被任何人找到。
她慢吞吞的向光亮处移动,走的近了发现那是一盏白灯笼,用竹杆子挑了,高高挂在残破的院门上,散发着惨白渗人的幽光。
除了白灯笼,破败的小院内再无灯火,几间茅草屋死寂一片。
每到这种地方,南灵歌总觉得十分安心。
她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不喜欢喧闹吵杂人气旺盛之处。
她也不说话,直接推开破木板做成的院门进了院子,向最左边的屋子走去。
那间屋子里什么气息也没有,她想在这里躲一会儿。
可她刚走到屋前,旁边的屋门便被推开了,几个人几乎同时走了出来。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就是四个人,一个老婆婆,一个小娃娃,还有一对看起来是夫妻俩。
四人都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蓬乱,面色蜡黄,像是都生了病似的。
老婆婆牵着小娃娃。
粗壮的男子搀扶着孱弱的女子。
四双死灰色的眼睛不悦的看着她,似乎在怪她打扰了他们休息。
南灵歌静静的回望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人家,也没有要与他们说话的意思。
对词了片刻,南灵歌忽然觉得饿了。
纠结了一下子,她觉得自己还是离开的好。
每当她觉得饿的时候,她都不太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但事后又每每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做了很不好的事。
她心里有个声音让她顺其自然,凭心意做事。
她似乎也这般做过,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任意妄为下去。
那个声音说她现在神智不清,做的事都是错的,要她控制自己,不要被心魔控制住。
原本她是不觉得混乱的,但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便开始混乱了。
声音还有些熟悉,像是一直追着她跑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也有些熟悉,但她叫不出他名字……
她一边想着一边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