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疆王轻易不出蛮疆,现在虽然不在京都,但京都发生的一切依旧牵动着他。本来最开始爆出伪朝买过的消息时他就琢磨,王孙这枚棋子算是废了,该怎么退场才是利益最大化。
当初扶持王孙上位,一个是投石问路,一个借机立靶。如今路也问明了,靶子也被打烂了,就该功成身退。无奈还不等蛮疆王动作,也不知道是谁私下动作,竟然说王孙是假的。
蛮疆王虽然还算灵敏的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冲着他的来,但是没等他拿个章程,在层层守卫中的王孙和苏公公不见了。
接到电报,蛮疆王气个倒仰,“废物,废物。”砸烂了好几个花瓶,鞭长莫及却也不知道一下要怎么反应。
不用他反应,一个小太监在巡捕房前撞柱子,只说王孙已经被害了,京都巡捕房就当这是一件谋杀案件接了,在京都护卫营的协助下,皇宫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绑了扔牢房里候审。
先头挂着伪朝廷官职的人也都抓起来,一个巡捕房牢房装不了,在京都护卫营的操练广场搭了个大棚子,才堪堪装下。
顾心慨头一次指挥着这么大阵仗,人都要乐疯了。让人送了铺盖去巡捕房,就住在巡捕房了。京都的报业也疯狂了,甚至上江,广市都有记者来,还有欧罗巴的洋记者,无论何时都是二三十人围在巡捕房外,只为得到第一手消息。蛮疆王就这样被扒的底裤都不剩,野心暴露在全国人民面前。
现在整个黄金国都为这一个案子牵动心神,在背后引导这一切的顾心钺此刻却在城外路边一家茶摊上,看着进城的道路,一刻也不想眨眼。
“你先喝茶,还没那么快到。”沈鹤立坐在他对面,给他倒茶。这茶馆建在大道旁供来往客商歇个脚,鱼龙混杂的不少人,顾心钺又长的一幅好相貌,这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自主看上一看,沈鹤立有些气恼,早知道在城门口接了。
顾心钺见他神色有异,“怎么了?”
沈鹤立摇头,总不好跟他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为别人看他两眼就吃飞醋,太小儿情态了。
顾心钺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如今他一颗心都在即将见到的孩子身上,孩子他爹还真没什么要紧的。
不一会儿就看见骑着马的石青出现在路上。现在虽然诸多西洋车可以代步,马和马车如今还是出行的大头。石青走前头是在前头探路了,既然看见他了,估计慎儿就在后头了。
想到此,顾心钺都坐不住了,只往门边走去看着来路。石青下马过来给顾心钺见礼,顾心钺连忙问到哪了,石青说还有一刻钟变到。顾心钺又问坐的马车还是西洋车,顾思慎可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沈鹤立无奈的说,“还有一刻钟你就都知道了,何必现在巴巴的问,我看石青嘴皮子都裂开了,你好歹让他喝口水歇歇。”
顾心钺只能放石青去喝水,却对沈鹤立说,“从慎儿出生到现在还没离开我这么远这么长时间,手头有事的时候还能缓一缓,闲下来的时候揪着心的想。”
“我知道,我知道。”沈鹤立说,“我的心也是一样的。”
顾心钺也不过是等的心焦时想和沈鹤立说说孩子经好缓解一下,哪成想沈鹤立倒是见缝插针的表白心意,他对顾思慎能有什么揪心的想,想来想去还不是两人分开的那五年,顾心钺微恼的瞪他一眼,孩子都这样大了,还这么不庄重。
沈鹤立笑眯眯的去拉他的手。
一刻钟后,两辆青棚大马车缓缓驶来,顾心钺脸上带了笑,马车在顾心钺面前刚停稳,马车门就被推开。
“爹——”顾思慎清脆的叫道。张开手让顾心钺抱。
顾心钺一把抱过来,“慎儿。”
王玉林也探头出来问好,“表哥。”见了沈鹤立也颔首示意。
“都坐车上,回去好好聊。”沈鹤立说。扶着顾心钺上马车,他也跟着上马车。顾心钺自然抱着顾思慎不撒手,两父子黏糊糊的你问我答,沈鹤立早有准备,就和王玉林聊天,让他不至于觉得尴尬。
到了顾家门口,沈鹤立倒是先下去了,笑着对王玉林说,“表弟,你先去洗漱修整,我晚上在沈府设宴为你接风,到时再让车来接你。”
王玉林见顾心钺没有反对,便点头应好。等沈鹤立走了后,王玉林才笑着问顾心钺,“这算哪条道上的接风宴?”
“到底是孩子他爹。”顾心钺不在意王玉林语气里的打趣意味,“我会和你一同去。你如今是个什么打算。”
“再想无忧玩耍是不行了。”王玉林叹气说,“我爹让我来找表哥,在京都找个差使,日后说亲也好有些面子。”
“舅舅没留你在早庄?”顾心钺问,说亲,京都找个差使?这是把婚姻大事也托付给他了。
“家里成才的太多,我这个不成才的铁了心要在外头闯荡,他也只能匀了。”王玉林笑说,“待安定下来,还得劳烦表哥给我牵线搭桥,介绍个二八淑女才好。”
“先住下来吧。”顾心钺略一思索后说,“等蒋承君回京都了,再好好合计去弄个什么差使。”
“都听表哥的。”王玉林笑说。
马车一溜进了顾府,顾心钺抱着顾思慎回房,自有顾家的小厮来接王玉林去客居的棠新苑,“表少爷,小的伺墨,少爷让我在表少爷跟前伺候。”
“伺墨,不知姑父现在可在府上?”王玉林问。
“老爷去前门子听戏了,并不在府上。”伺墨说。
“那便算了,我行李中有一箱子是装的土仪,你便按着上面的标签一个一个送过去。”王玉林说,“等姑父回来再来通知我,我好前去拜见。”
“知道了表少爷。”伺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