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眼圈立即就又红了,点了点头把声音放轻了:“是,多谢老太太体谅。”
她心里也不好受,女儿昨晚哭着跑回了房,她还只当是在宁德院里受了委屈,哪知女儿连宁德院上房的门都没进,坐在耳房里听了向明姿几个要进宫的事儿。
依着三太太的如今的想法,进不进宫实在没什么要紧------横竖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绣嫁妆安安心心出嫁比什么都强,何况就算是没定亲事,三太太也不敢把女儿往外头送了。
关了三年,原本冲动的性子倒是被磨平了,可是却被关的魔症了,敏感多疑,连自己这个亲生母亲高声和她说几句话,她都觉得是自己看不起她。
三太太一口气梗在心里不上不下,差点血都要呕一口出来。她但凡要看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能缩着尾巴在这家里求了宋老太太两年?一
还是宋玥这几年慢慢的被教养的明白了事,也不和从前似地一味护着姐姐了,时常拉长了脸呵斥宋楚蜜:“四姐你消停些罢!母亲为了你掏心掏肺,你说这些可不是在挖她的心肝!”
她抱着儿子大哭一场,今日来请安就来的迟了些。
宋老太太见她没什么精神,心里想好了的一番教训就又咽了回去,叹口气叫她回去歇着:“回去拿鸡蛋把眼睛滚一滚,这么肿着成什么样子?”
三太太支吾着应了声,忽然又倚着宋老太太跪了下来。
她极少露出这副模样儿,倒似乎是回到了刚嫁来的时候,遇上什么难事儿就这么挨着宋老太太跪着,撒娇求老太太帮忙。
大夫人立时就立了起来,推说今日要去对账就往外去了。
等宋大夫人走了,三太太就双手拉了宋老太太的手:“媳妇儿想求一求先生,把婚期提前。”
婚嫁的日子都要请了先生合了两个的生辰八字算过,哪个时辰出门子,床往哪个方向摆,新娘子要在什么时辰恰好落轿进门,都有讲究的。向来定下了就少有更改的道理。
宋老太太眉头一挑,也不忍心看三太太天天这么心惊胆战的,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她:“是不是四丫头那边又闹什么事?”
三太太苦笑了一声,昨晚宋楚蜜哭着回来,对着别人还不肯说,对着自己却抱怨个不停,说是宋老太太偏心,偏偏还识人不清,说是亲眼看见宋楚宜偷偷出门挨到了快晚饭的时辰才回来。
别人不知道,可三太太这两年天天伺候着宋老太太的,又哪里会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宋楚宜但凡要是没得到宋老太太和宋老太爷的准许,怎么可能这么自由的出入?府里马夫和马匹马车都是有记录的,谁用了能瞒过老太太和大夫人去?
可这话她说了太多遍,已经不想再和女儿说了。说也说不清楚,她如今最怕的就是女儿又做出什么错事来,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早些把女儿给嫁出去,兴许有了丈夫生了儿女,日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