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新房客(三)(2 / 2)

眼下的情况是,她做了这么多事,不仅没有把他赶出去,反而让他愈发声名显赫了,若真到人心所向的地步再想把他赶走那可就更难了。

吱大仙智计过人,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吱大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转眼之间变成人形,好久没有化成人形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破绽,检查了好多遍才从巷子里钻出来。

吱大仙还是不放心,路过裁缝店照了照,美貌如旧,吱大仙甜甜地一笑,满意极了。

吱大仙敏锐地发现,几乎每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都仰慕地看着自己,毫无疑问一定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

行者见阿枝,下担捋髭须。少年见阿枝,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阿枝。吱大仙自信满满,势必一举拿下霍青霖!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人间最有趣的无外乎五个字“无巧不成书”,不就是现在吗?吱大仙看着不远处的霍青霖再一次甜甜地笑了。

吱大仙面带微笑一步一摇地向霍青霖走去,毫不意外,霍青霖和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别无二致,一脸痴迷地望着自己。

吱大仙不禁在心里默默叹息,“哦,可悲的男人啊,你们的眼睛只为漂亮的女人而生,而你们却会为她而死。”

在与霍青霖擦身而过的时候,吱大仙清脆地“啊呀”一声,极尽优雅地倒在地上,而且不偏不倚地挡在霍青霖面前。

霍青霖皱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很诧异。

十七八岁最多二十岁,年纪轻轻,白的过分的皮肤,眼睛不算太大,却是双眼皮,眼角微微上扬倒也别有风味,眼珠乌黑透亮像泉水里的黑珍珠,又很像某种无辜的动物,算得上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可是再看这女人的打扮,穿的是名贵的衣料,衣服上的花纹是顶尖的苏绣,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可是品味却出乎意料的“土”。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显然不这么觉得,反而很引以为豪似的,突然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怎么是你?”

吱大仙不回答他,突然凶巴巴地拍开霍青霖的手大喊道:“非礼啊!”然后小声地啜泣起来。

霍青霖自负多少懂些审美,但是通常情况下对于同己无关的事他不爱多说,尤其是女人的穿戴,他总觉得对女人的穿戴评头品足很不绅士,可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太一样:

其一,这个女人的“土”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其二,一个这么土的女人竟然诬陷他非礼,这简直是对他审美的亵渎。

所以在他伸手去扶她的同时,很诚恳且彬彬有礼地说道:“姑娘,您这衣服是前清的样式吧,早就过时了。”

说完之后既不挣扎,也不解释,就站在那里淡定地看着,似乎在等着她哭完。

吱大仙哭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想了想一把抱住霍青霖的腿,惊天动地地痛哭起来,然而气氛仿佛更尴尬了。

好在霍青霖并没有一直像一棵树桩一样站着,他终于动了。

霍青霖蹲下来打量了她一会儿,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缓和又平淡。

这却把阿枝难住了,怎么回答呢?我想坑你,这肯定不行。我想你滚蛋给我把地方腾出来,似乎太直接了。啊,吱大仙陷入了沉思,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吱大仙思来想去,终于憋出一句话:“我没有地方住了。”做事不能太绝,多少要给人留些情面。

“哦!”霍青霖恍然大悟。

“懂了?”

霍青霖点点头:“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