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动作娴熟地从车驾前解下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后,单手牢牢地擒紧了马鬃。
“我去去就回!”他冷漠地对竺紫琴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相信凭你的本事,不会应付不了!”
“凤大人!”竺紫琴拦在马前,她的目光落在凤墨的身下,“马没套鞍,一路当心!”
“不劳费神!”凤墨生硬道,“烦请你帮我开一下院门。”
竺紫琴退让开,默默推开院门,目送凤墨跃马走远,方将院门重新掩合。
凤墨的语气和神情,都表明他是真的在生气,原来……竺紫琴兀自失笑起来,凤墨也有情绪化的一面吗,还好,他固然有情绪,却是个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这一点,他们俩竟出奇地相像。
周成醒来,正对上竺紫琴关切的脸,“好了!”竺紫琴冲他点点头,“你突然晕倒,难不成有什么旧疾?”
“小的……”
“没事我就放心了!”竺紫琴未待周成答话便继续道,“天色已晚,我跟兄长还有事要先走了,我劝你不妨好生休歇一夜,待明日再做打算吧!”
“可是……”
竺紫琴人已经跳下车,她回身撩开车帘,冲周成笑笑,“告辞,回头别忘了请郎中给你仔细瞧瞧!”
“二位爷慢走,小的给二位爷添麻烦了!”周成一声长叹,内心充满了感激……
夜色昏淡中,竺紫琴轻身飘出了院落,安静的院子里唯闻四匹马不时地换蹄声。
走出后街,转个弯儿,一辆轻便马车停在路边,竺紫琴摸黑钻入车内,旋即尴尬地朝边上挪了挪。
“咳……”先就坐在车里的人比竺紫琴还尴尬,“一时间没寻到合适的车,两个人坐,位置确实太狭小了,不过,我觉得这车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马车在黑暗里缓缓启动,竺紫琴同样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本是不该问,一切都还顺利吗,没有再留下什么破绽吗?”
“嗯!”简短的回应,等了半天都没有更多下文。
竺紫琴想了想,试探道,“你的外袍呢,你回来的时候没见穿外袍,依你的性子,哪怕沾上一星半点的血,也会嫌脏吧。”
依旧是沉默,沉默得令气氛压抑。
“你知道风静他们都是孤儿,被我爹训练成亲信护卫之后,十数年间他们个个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染了血,有一次我问风静,杀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她说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个该杀之人。”
“不用你来安慰我。”凤墨的声音平静而淡漠,淡漠里甚至还隐含着排斥,“我只是累了,你安静点儿,让我能打个盹儿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