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蹙紧双眉,好半天才道,“没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却一时里又连缀不上,算了,没有把握的猜测,不说也罢。”
凤墨微叹,缓缓点了下头,“总之先生的苦心我不能去指摘他什么,你替我倒的茶我也已喝下,我是去是留皆凭你愿,且无论我是去是留你都得更加当心,花荐他们,只要你用得上,也均可留在身边。”
“去?你要准备去哪里?上正玉山找勾先生理论吗?”竺紫琴笑道,“先前你希望我及早抽身,现在自己又忙着脱身,凤大人,您究竟是赏金猎人啊还是见势不妙就想逃遁的贼盗?”
凤墨喉头艰涩地咽了一下,“随你取笑,先生是个固执的人,并不能轻易被劝服,与其又要累你担性命之忧,让我无颜面对,还不如……”
凤墨留了后半句话没讲,他想的是还不如从此他在暗,也好随时随地留意竺紫琴的身边有何异常,随时随地予以策应,两人一明一暗总好过皆在明处,而竺紫琴若因此误会他想引咎离开,就由她误会吧,以他的尴尬处境,既然不能保证什么,说些空口白话更无益。
“唔。”竺紫琴笑过之后换了正色道,“我的性命素来是我自己担着,用不着别人替我着想,至于勾先生如何打算也是他的想法,与你又有何干?何况中了碧尸散的人是清萝,我毫发无损又怎么会将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你若为此惴惴不安暗怀隐忧更是大可不必,该来的就让他来好了,他有本事取我性命为你除去隐患,我是不是也能算积下功德一件?”
“你……”凤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知你不惧生死,可先生跟追杀你的那些黑衣人不同,他……”
“他对我的了解,远比郑泽中之流多得多!”竺紫琴淡淡道,“还有你对郑泽中之流不会手下容情,对他则做不到。”
“是,这才是最糟糕之处。”凤墨承认,随后又诧异道,“他怎么会了解你?难道从前见过你?”
“勾先生懂些医术你是知道的吧?”
“当然,他还在为沈椴治病呢。”
“据他说我爹送我入缙云庵前,曾请他去为我诊过脉,你也知道我是因体弱多病才被送入痷庙的。”
“可……十多年前见过你,也谈不上了解啊,你长到这么大,各方面都会有所改变呢。”
“我也不清楚,兴许我爹生前跟他还是有所来往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竺紫琴似不愿再继续话题,她随意一句“不清楚、不知道”后,端起茶壶,又一次给自己和凤墨斟了一杯水,放下茶壶她接着道,“没别的意思,你的为难我可以理解,然你是你,他是他,不归你的事儿你又何苦往身上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