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平梁城的气氛却是空前紧张,平梁府衙的所有衙差们全部出动,改换了平民的装束,散入平梁城的大街小巷,留意着每一处可疑迹象和每一个过往行人。
然偌大的平梁城,任凭衙差们瞪大了双目,强忍疲倦地搜寻,想要查找的目标仍是大海捞针般毫无头绪。
易洪不解,余宗北怎会突然全力追查起周府大小姐和凤墨的下落来,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还要弟兄们只能暗中查访,不得张扬更不得招摇过市。
他实在太累了,都是当差,可他忙来忙去,偏没落得半点好,还无缘无故遭了余宗北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训斥的内容想起来就莫名其妙,叫人摸不着北,易洪甚至怀疑余宗北纯属鸡蛋里挑骨头拿他泄愤。
唉,易洪寻了个街沿石台坐下来,准备歇歇脚后,再转几条街就打道回府了,反正他不过是个跑腿的命,尽力则罢了,难道还当真听余宗北的令,寻不着人就不准回去见余宗北?
正想着,远远见一个同僚也晃过来,朝他打了个寒暄,易洪道,“发现什么没有?”
那人摇首,“一切正常,不过……”
易洪烦躁道,“什么不过,能不能别说半句话?”
“小的刚听别的兄弟说,好像城中什么地方起火了,具体的位置还不太清楚。”
“起火?”易洪跳起来,“消息确切吗,没有弟兄去看看情况?”
“谁知道呢,大概有亲眼目睹的弟兄回府衙报消息去了,可府衙现在也没人啊,大家伙不都被大人差遣出来,找那个周府小姐了吗?”
易洪颓然,重新跌坐下去,屋漏偏逢连夜雨,多事之年呐!
几乎倾巢而空的府衙,余宗北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他尽管巧舌如簧,从周奉口中探得了竺紫琴的落脚地,但火急火燎地带了人赶去,得悦客栈却只有两个订下的空房间,竺紫琴根本就不曾进去住过。
是周奉骗了他,还是竺紫琴连对周奉也没说实话?关键是倘若得悦客栈并非竺紫琴真正的落脚处,竺紫琴又会躲在城中哪个角落?
只唯有一点余宗北可以肯定,竺紫琴既然告诉周奉有事儿上得悦客栈找她,她就一定还会派人去得悦客栈留意消息,便是一时半会儿不出现,她的人也一定还未离开平梁城。
大海捞针,明知未必有结果,他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的手下们去满城撒网,否则他又怎么去向王爷交待呢?
惆怅之余,余宗北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刚想伸手去端桌案上的茶喝一口,突然,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瞬间侵袭了他。
余宗北呆住,他的肩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余大人,好久不见,今日可安好?”
“凤……凤小哥儿,你,你怎会……”余宗北想转头,但对方猛地加重了掌力,让他动惮不得。
“听说余大人在满城找在下?”凤墨嬉笑道,“在下受宠若惊,自然赶紧来拜会余大人了。”
“误,误会,其实是……”余宗北脑子急转,试图寻找合适的托辞。
“其实余大人不找在下,在下也有事儿要请余大人帮忙。”凤墨根本没有听余宗北解释的打算,他的五指紧钳住余宗北的脖根处道,“走吧,余大人与其闲坐无聊,还不如随在下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骨。”
“去……何处?”余宗北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