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和玉阳争抢的东西,是不是藏在供桌下面的暗格里?这东西被第三人拿走了?”
“不。”玄非视线低垂,有些失神地回答,“东西,早就丢了……”
明微怔了一下:“就是你上次说的,抢走东西的青衣人?”
玄非没回答。
明微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斟酌道:“别的消息,你不会再说了是不是?这些人与你的关系匪浅,你现在不知道站那边才好?所以才会这么矛盾,既想帮他们拖延时间,又想助我们找到真相?”
玄非垂目不语。
明微不想逼迫他,跳过这个问题:“那个人藏起凶器,不希望案情迅速告破,也是拖延时间的意思。而烧掉功德塔,是因为上面留有线索,怕我们发现吗?是不是他们要做些什么?那天晚上,他们从你这里得到了关键性的进展,是不是?”
玄非沉默良久,终于说了三个字:“观星台。”
话到这里,玄非不肯再透露更多的内容。
明微又问了几句,终于作罢。
……
“怎么样?”杨殊就守在殿外。
明微一边往观星台走去,一边将两人的对话复述给他听。
然后道:“我现在有点明白,玄非为什么会变成妖星了,恐怕他的真实身份有些问题。”
“真实身份?”杨殊不解。
“嗯。你想想,他从小跟随虚行国师,除了玄都观,谁能影响他的立场?除非是他自己不能选择的出身。而且他还说,虚行国师是为护他而死,可见那些人在其中做了推手。杀师之仇,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报仇。相反,甚至还助那些人拖延时间。”
杨殊捏了捏下巴,将这些事理出一条线来:“虚行国师早年便决定让玄非继承观主之位,之所以临死反悔,可能就是因为被人找上门,认为玄非不可靠了。”
“嫡传弟子,哪里是想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明微深深叹息,“玉阳无论哪方面,都比玄非差得远,虚行国师做此决策,必是不得已。”
“玄非现在的状态,说明虚行国师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这几年,与他关系密切,事情发生了,他仍然矛盾得不知道帮谁。可见我们要是没插手,玄非定然会倒向对方。”
“不错。”
说话音,两人到了观星台。
杨殊绕了一圈,没发现问题,纳闷道:“好好的呀!他该不会又是帮着对方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吧?”
明微的目光却定住了。
“不。”她喃喃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烧功德塔了。”
“为什么?”
“声东击西。”
她缓步走上观星台,将四角石柱上的星位,一一扭正。
杨殊便看到,观星台的正中央,突然滑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小小的凹口。
他惊讶极了:“你怎么看一眼就知道这里藏着机关?”
“因为这是我从小玩的解谜游戏。”明微的目光盯着那个凹口,轻轻说,“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