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自从识字儿,也看过不少史书,不过看得多是杂史野史这类比较猎奇的书,正正经经按部就班的课本式史书,倒是看得很少。
主要是她捧着这些枯燥乏味的书本,大脑就跟罢工抗议似的,所有思维啊、逻辑啊,全都各玩儿各的,根本不肯配合着让她把书上的句子读懂。
更过分的是,由于大脑给出了可以浑水摸鱼的指令,她上下眼皮也跟闹着玩儿似的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打起来,不一会儿,就把她轰到跑梦里撒欢儿去了。
想到这儿,盛苑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次能坚持多久。
见小女儿拿到书的瞬间就老实了,盛向浔都不知该说啥好了,以前看《闲谈史事》这类杂史野史时怎么不见她这样?
这孩子也忒现实了。
“好吧,爹爹给你讲个纲领,你这么聪明,等会儿按着爹爹说的纲领,把书里的东西往里面套,好不好?”到底是自己闺女,盛向浔也不想让小孩儿厌学,便想了个办法。
盛苑一听,心说这办法好!
小家伙儿忙不迭将书册翻开,扬着小脑袋,期待的看过去。
盛向浔到底是科举上岸的文化人,本身有二甲进士的底子在,又于翰林院咸……咳咳,是于翰林院耕耘多年,所以给自家小孩儿启个蒙,教个学,那真是信手拈来啊!
他原本也没打算讲多久,几千年的历史、十数个朝代,也不过半个时辰便能说个大概。
只要引起盛苑兴趣,他这个小女儿自己就会捧书看的。
果然,盛苑听得格外认真,不仅仅因为她爹用词精妙,言语风趣,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发现了了不得的问题。
跟心里掰指一算,虽然整个历史进程和她所在时空不大一样,可是奇妙的是,很多重大时间竟和她前世所在时空有异曲同工之妙。
像是诸子百家、古籍学问,两个时空竟然奇妙的达成一致,同名同姓的大家写出了同样的传世著作,也成为了后世科举人的教科书。
要说两个时空最大的差别,就是大燕横空出世之后了,大燕立朝后,对一些在腐儒中开始流传的类于程朱理学的学派大加排斥,这种排斥在大燕中期达到了顶峰。
先是燕文帝将该学派书作列为,后是燕成帝掀起了“儒林案”将该学派定为乱臣贼子,最后燕宣帝的“移民令”彻底将该学派的主张者和拥趸悉数赶出大齐。
提起这个,盛向浔很感慨“前齐早先百姓风气也不是这样压抑,只不过在大燕极力打压那些冷酷学派的时候,前齐选择了接纳,以至于被同化的没有人味儿了。”
说起“儒林案”和“移民令”,盛向浔更是十分感慨“宣扬这些蒙昧学问的人家,被燕成帝连根拔起,牵连者远不止十族。
更有出版他们学著书册的书肆也被抄家,大燕全境甚至发起了轰动庙堂江湖的自查诏令,上至书院,中至藏家,下至百姓,但凡有此类藏书者,尽皆抄家惩罚,轻的罚银若干,重的发配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