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卢晟看着站在学堂门口的夏霜君,有些好奇的问,“翎哥儿也没反对啊。”
他说着话,看向拿着书本摇头晃脑的欧阳翎,刚好和对方的眼睛对上。
看着迅速转过头继续盯着书本瞧的欧阳翎,卢晟笑了笑:“苑姐儿一会儿也会问你为何不去的。”
“她不会问的。”
夏霜君收回视线,回了这么一句,便坐了回去,顺便将欧阳翎手里的课本儿抽出来,翻了个个儿,然后递过去。
……
“你刚那话怪怪的,怎么了?莫不是你家要给你转学?”
“转学?”兀自抽泣的涂惠荣跟着盛苑来到学堂后侧的花亭里,还准备继续伤心呢,却没想到对方竟猜到了她要离开九江书院,登时眼圈儿更红了,“要、要、要真是转学就好了!”
她抽噎着,边抹泪边说:“因为斗殴的事儿传出去了,我家里给订的亲事也被推给了堂妹;家里祖父母严令我在家就学,还是爹爹看我可怜,允我再在书院读些时日,待到风声消弭,然后再退学,也免得我难看。”
这些话她原本不想跟盛苑说,眼前这家伙不但是陌生人,还跟夏霜君是朋友,她该讨厌她才是!
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太憋屈了。家中姊妹关系疏远,身边儿朋友也不能理解,她根本无处可说。
想着再上些时日就要离开这里,以后和这小女郎也没有多少交集,说不得过几年大家都长大了,天南海北各自他乡,再见也难了。
如此,她倒是没了心理包袱,反而一股脑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却不知,她这番话听得盛苑耳边隆隆。
“不是,涂惠荣同学,你就比我大两岁吧?”
九岁的小女郎已经知道订婚是什么玩意儿了?
她姐姐九岁的时候……嗯,好吧,她姐那时懂得好像也不少哩!
盛苑想到游园会时姐姐的言语,立刻把大惊小怪收起来了。
原谅她吧!是她没见识了!
“嗯!”涂惠荣只顾着自己伤心,也没注意盛苑的表情,还跟那儿絮絮叨叨的倾诉呢,“要是回到家学就读,恐怕没两天就要专门学女红规矩了。
虽然我也不大喜欢读书,可是每次只要我捧起书,心里都是欢喜的……哥哥总说书本里的东西晦涩难懂,可是我却觉得它们字字清晰,言辞精辟。
我那前头夫人生的姐姐又要嘲笑我了,本来她就嫉妒我能到外面读书!家里祖父向来严苛,祖母亦是极守规矩,也不晓得他们为何答应让我来这儿读书……”
“……”盛苑没想到涂惠荣同学还是个信息采集员,听听,她这话里的信息量简直惊人!
要是她没误导之意,那么可见,朝堂上对开女子科举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她爹说过,现今的国子监祭酒为人古板守旧,却又极恋栈官位,故而对皇上的旨意从无二意。
可要说他是力支持皇上,也不尽然,因为他家从来没有女郎入国子监读书。
不过若是说他有意动摇立场,也不完,因为他送了个孙女儿到书院读书,学的还是科考用到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