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庙的变故,京城也是人心惶惶。
不过早就有传言,说是安王会登基。
现在离先皇驾崩还不到半个月,新皇就登基了,远点的封疆大史们估计才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自然是赶不回来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
再说,先皇能在太庙遇刺,最后活的好好地两位皇子明摆着不正常。
更何况,最终燕王还被人掳走,只剩下登大寳的安王。
这里面要是没什么猫腻,那才有问题呢。
不过,京城的百姓们还是盼着国泰民安的。
等到洪亮的钟鼓鸣声响起,文武百官也都随新皇开始去太庙的祭祀,盛大隆重的仪式开始。
虽然之前太庙刺杀,让不少官员人头落地。
事实上,死的那些都是安王认为不会归顺自己的刺头。
等到那些人死了,下旨把六部的侍郎封为尚书,就让安王又收拢了一些人。
还有宗室这边安王也早就有准备,拿捏住他们的短处,或者是把他们看重的儿孙‘请’去做客。
因此反对的声音不多,哪怕是仓促登基,也显得很热闹。
皇宫中更是处处张灯结彩,礼乐飘飘,还有各家的诰命也进宫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
秦嘉树和弟弟,今儿也终于被宫女请到了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坤宁宫的大太监吴公公亲自扬起笑脸上前,用有点阴柔的声音道:“大小姐和大公子来了,正巧,宣平候府世子妃在里面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秦嘉树和弟弟对视一眼,才喜出望外的道:“多谢公公了,我们这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们姐弟进宫也都十天了,一直被困在长乐宫,只能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出去熟悉一下四处的环境。
因此早上就起不来,显得姐弟格外懒惰。
不过也因此,对他们的怀疑却是消除了不少。
今儿的坤宁宫里当然也是很热闹,不少诰命围着皇后娘娘说奉承话。
秦嘉树和弟弟不敢乱看,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倒也显得很和善,叫起后就笑道:“你们娘也来了,现在就在隔壁,你们去请安说说话吧?”
秦嘉树姐弟跟着宫女来到隔壁,见慕昭昭脸色苍白坐在那,人也带着些许病态的憔悴,就担忧的问:“娘,您怎么样了?”
慕昭昭握住女儿的手,在她的手心里一捏,面上却是勉强一笑,眼露悲伤:“你爹到现在还没消息,我能不担心吗?”
秦嘉树秒懂,娘这话的意思是爹现在很安全。
爹要是有消息,那才是坏消息呢?
她也察觉到自己手里多了点东西,就嘟着嘴,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娘,就惦记着那阿堵物,非逼着爹出去。”
旋即又道:“女儿在宫中各处需要打点,娘你有没有给我带银票?”
这话说的真的是刁蛮,又自相矛盾。
一边嫌弃自家爹娘看重银子,一边又伸手要银子。
‘陪着’过来的四个宫女相视一眼,却也不敢大意,也是一直盯着他们。
慕昭昭被气的瞪着女儿,张着嘴呼吸:“你,你胡说什么呢?”
随即没好气的把袖袋里的荷包掏出来扔给女儿:“拿去,里面有一千两银子。”
秦嘉树忍着没动手去接,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宫女手一伸,就把荷包接在手里,笑着福身行礼:“大小姐,奴婢替您拿着。”
她们是奉命跟着秦嘉树的,就是担心她们趁机交换消息。
慕昭昭也不看女儿了,而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道:“阿宸,过两天娘来接你回家吧?”
秦奕宸一口回绝:“不要,宫里挺有意思的,我要留在宫里陪姐姐。”
不远处的一个太监也暗暗松了口气,这小爷他早上睡懒觉醒来,就有几个小太监陪着他斗蛐蛐,斗鸡,或者是在外面溜一圈,还不用念书写字做文章,别提多惬意了,现在都乐不思蜀了。
慕昭昭捧着心口,一副要被自己儿女气吐血的样子:“你,你们…”
秦嘉树就被吓了一跳,赶紧道:“娘您消消气,弟弟现在能和皇子们相处的很好,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啊,您就让弟弟再在宫里待些日子吧?”
边上的宫女们都是嘴角一翘。
这是主子不耐烦见她们,又只能安抚她们,就让皇子公主们过来转几圈而已。
不过安王的几个儿子确实和秦嘉树差不多大,也会偶尔凑在一起斗鸡什么的。
看来这秦家大小姐是真的很想留在宫里,才会在亲娘面前这么说。
这下,慕昭昭就算是想反驳,也不敢当着宫女们的面再多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女儿一眼,无奈的道:“行吧,等你们爹回来,我让他进宫来接你们回去。”
一个中年女官进来躬身道:“世子妃,宴席要开始了,您请吧?”
又对秦嘉树道:“太后娘娘想见大小姐和大公子,两位请。”
这是不让她们继续说话了,秦嘉树就眼睛一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啊,我们这就去拜见太后娘娘。”
去的路上,还旁敲侧击的打听皇上什么时候会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等到来到太后娘娘这边,秦嘉树请过安后,就被安排着入席。
她趁机四处一扫,倒是看见了不少眼熟的小姐们。
其中不仅有女学院的同窗,也有去做客认识的一些小姐,不过有些人脸上一脸惶恐不安,也有一小半人却是脸露喜色。
不过鉴于自己也是一脸喜色,她也不敢猜里面是不是有和自己一样的人,因此和几位相熟的小姐打了个招呼,就顺势坐下。
秦嘉树一边闲聊,一边眼神一扫,却没看见和自己同住一院的四位姑娘。
倒是隔着屏风,还有两桌是一些小公子,看见弟弟和几位眼熟的世交在说话,她也没有多看。
她边上的户部尚书家的柳家嫡小姐,也是她的同窗,此刻就趁着没人注意,警惕的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进宫来侍疾的?我怎么现在才看到你?”
秦嘉树见她一脸凝重,也不敢据实已告,只能含糊的敷衍:“就前几天,没人让我去侍疾啊?是谁身子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