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清儿也能回来,那就真是大团圆喽。”祖母笑的眯起了眼睛。
清儿,就是二叔的独子,李清。正在外面上任,几年都未曾回来了。
“清儿估计今年回不来了,不过下年,算一算他在任也快满了,下年肯定回来。”父亲在一旁安慰祖母。
祖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下年……”
“祖母,您瞎说什么呢。”一旁的李思若不乐意的扭了扭身子,趴在祖母的身上,闷声道,“祖母会长命百岁的。”
“你这丫头……”祖母笑眯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道,“真是孝顺的女孩儿……”
正说着,门帘被掀开,原来是二叔和二婶来了,祖母让他们坐下之后,便让人上了早膳。
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眼前的肉饼,我心底不自觉地浮现一张人脸,那是一张很干净清隽的面容,还有那股清新的皂荚味。
我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他了,不知在忙些什么,对此我心底是有些微微的抱怨的。
可惜他听不到我的抱怨,也不知道,我竟然有些想见他。
莫名其妙的想。
用完了早膳,我不想在寿安堂停留,便提前告罪了一声,从寿安堂里退了出来。
出了寿安堂的大门,意外的看到了包的严严实实的左寒,他正依靠在门口的大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手中的雪团。
“左寒,你怎么来了?”小竹在一旁问了声。
“小竹姐,主子。”左寒见到我们,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将手中的雪团仍在地上,站直了身体。
都说相处才是最容易生出感情的,这句话没错。
本来左寒刚来的时候,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爱答不理,高傲的紧。
如今三个月下来,他再见到院子里的人,虽然还不会笑容满面,但至少眼角能看得出一丝高兴,也会对明月等人喊一声姐,态度较之三个月前,不知进步了多少。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好奇的看着他。
十七岁的少年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把手伸向我,“忽然发现了一封信,放在主子的书桌上。”
我低头一看,便瞧见左寒手里,那牛皮纸上一个明晃晃的“急”字。
难怪左寒竟然追到了这里,原来是因为这是一件很急的信件。
我将信拿过来,左右翻看了两下,却始终没找到寄信人是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抬手就要将那信封给撕开。
“主子,要不我来撕吧。”小竹紧张的拦住我,生怕这纸上有毒或者跳出个蝎子什么的。
我不禁一笑,这丫头总是时时刻刻担心我受伤,“放心吧,能进到落月阁,不被明月发现,还能把信封放在我常用的地方,想要杀我,根本不用在信里下毒。”
因为实在多此一举。
将信封撕开,果然并没有什么毒,只有一张写了寥寥数语的纸张:今日一定要出门,未时务必要出现在满江楼附近。
“这,这是什么意思……”因我并未瞒着他们二人,所以看到这奇怪的内容后,小竹指着那纸张,瞠目结舌的道,“也不说是谁,就让人必须在固定时间去固定地方,万一是别人要害你怎么办,主子,可不能去。”
我沉吟了片刻,拿起这信封,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抿着嘴,思考了许久,“去吧,既然是未时,那边是未时,明月小竹左寒一起跟着我,白瓷留守落月阁,去了未必是好事儿,但不去,也未必是好事儿。”
说完,我收起那信封,大步的回到了落月阁,将信封给藏了起来。
小竹已经把方才的事情焦急的跟明月说了一遍,想让明月阻止我,不要过去。
没多大会,明月掀开棉帘子,走了进来。
我还没等她张口,便已先说了起来,“你不用阻拦我,这次我心里有数,应当不会有事儿,若真有人要害我,有你和左寒在,我怎么都会没事的。”
“可是,主子,可以让小竹扮成你的样子去的,没必要你真的以身犯险。”明月皱着眉头,柔声同我道。
“小竹身量比我高,太假了。”我摇摇头,看着自己正在发育中,细长如火柴棍的胳膊腿儿,又看了看小竹前凸后翘的身材,无奈的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