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燕予天蹙起眉头,冷声问道。
“回陛下,是有守卫拦住了马车。”车夫低声回道。
“拦住了马车?”燕予天抬手掀起了马车帷幕,有些不悦的道,“何人胆敢阻拦朕的马车?”
原本,正伸着剑柄,阻拦在马车前,想要检查一下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重臣家属或者皇家人的守卫,在听到这句话时,直接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他吃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陛下,陛下……怎么坐这辆马车……属下,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是陛下的马车,还望陛下饶命。”
说完,“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罢了。”待他磕的额头隐见血迹之时,燕予天沉着声音道,“念你初犯,饶你一次,毕竟还算忠心的检查,下次可务必小心,若是再得罪了其他人,别人留不留性命,朕就不知晓了。”
“谢谢,谢谢陛下,属下谢过陛下。”那守卫感动的涕泪交加,磕头的动作愈发的真诚了起来,“陛下仁慈,属下谢过陛下了。”
“罢了。”燕予天挥了挥手,“让路吧。”
那守卫见状,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绷直身体站在一旁,注视着燕予天的马车离去。
可以想象,日后他得了空闲,一定要同人讲一讲,陛下是多么的仁慈,愿意饶了他这个普通守卫的小命,还会友善的提醒他,日后别那么莽撞了。
如此这样一个人,虽然作用不大,但要是有几百数十人都在念燕予天的好,几千上万人都念燕予天的好。
到那个时候,他的统治便成功了。
“呼,总算是可以走了。”在马车再次行动之后,燕予天长吐了一口气,原本一脸的严肃退却,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种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
“先帝教你的?”聂南浔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明说是什么,但燕予天很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父皇……父皇说,笼人先笼心,一个小人物乍一看不起眼,但有些时候,小人物多了,也可以起到颠覆性的作用。”
“先帝是个厉害的。”聂南浔叹了口气,“只可惜,没对你尽到一个父亲的疼爱。”
燕予天的眼神顿时黯然了下去,良久之后,他才强笑着对我们道,“算了,总归给了我半年的关爱,比什么都没有强多了,我也算知足了……”
话音才落,马车被勒停,燕予天连忙改了话题,轻笑道,“总算到了地方,我可跟你们讲啊,自从得知你们可能会来大燕,我可是伸长了脖子等啊等,各种吃的喝的用的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可你们就是迟迟不来,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哄骗我的了。”
说罢,率先跳下了马车,吩咐了人去安顿我们的车队,而后带着我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皇宫。
原本,燕予天是想安排我们住在皇宫里的,但我考虑到人言可畏,我们又是苍周来的人,便执意不肯居住在皇宫里。
虽说苍周和大燕已经握手言和,但毕竟所有人都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普通的来往倒还好,要是居住在皇宫里,怕给才当政的燕予天带来什么麻烦。
再说了,住在皇宫里,哪里有别院里来的自在呢。
刚开始燕予天是不同意的,后来见我十分坚持,才勉强的点头,说道,“你们不住皇宫可以,但得时常进宫里,或者我去找你们也行,难得见一见,如此一别又不知多久要见……”
说着说着,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伤感。
我见状连忙安抚他,“放心放心,这次我们会在大燕多停留一段日子,我们进宫总归不方便,但你去找我们是可以的,那别院你也熟悉,就那里挺好的。”
如此这般,燕予天才放了我们去了东郊别院。
东郊别苑不大,我们这一群几十个人根本住不下,所以燕予天便出钱买了旁边的一个宅子,中间喊了人来打通,如此便是一个巨大的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