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锐鼻子里“哼”一声,将棍子在地上重重的杵两下,说道“在下想看看,谁敢对小姐不敬。”
小赵夫人在金珠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指着宁蔚骂道“你个大逆不道的小贱人……”
小赵夫人还没骂完,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人随即倒地,同时,屋里传来棍棒落地的呯呯声。
“打得好,你为老不尊,蔚姐儿便可为幼不敬!”钱老夫人愤愤的说道。
钱老夫人一句话,差着将小赵夫人气背过去。
秦嬷嬷忍着身上的痛,弯腰去扶赵氏,“夫人,你没事吧?”
小赵夫人痛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捂着胸口,闭着眼忍了片刻,等那股痛意散去,才睁开眼。
秦嬷嬷见小赵夫人满脸痛苦的闭着眼,惶恐的叫道“夫人,你醒醒。夫人,你别吓老奴,你醒醒呀。”
秦嬷嬷被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抱着赵氏哭叫。
金珠紧张的盯着赵氏,见赵氏睁开眼,叫道“夫人醒了。”
秦嬷嬷抹了把泪,定眼看向小赵夫人,见小赵夫人朝她伸手,赶忙伸手过去将小赵夫人扶坐起来。
胡锐走过去,小赵夫人见她过来,吓得用手撑着地,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惊慌的问“你要做什么?”
胡锐走到小赵夫人身边,弯腰将地上的棍子捡起,随后扬了扬手里的棍子说道“夫人别慌,在下捡棍子而已。
不过,在下手里的棍子长了眼的,会打作恶多端,胡言乱语,还有为老不尊的人。
所以,在下提醒夫人,说话时要过过脑子,省得一会又被打。”
胡锐所言,皆是明晃晃的威胁。
赵氏气极,想要骂人,可看到胡锐手里棍子,咒骂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钱老夫人见赵氏屈服在胡锐淫威下,心里说不出的解气。
钱老夫人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蔚姐儿,赵氏说你去翠雪阁寻荷姐儿要了五万两银子,可有此事?”
宁蔚点头道“回祖母,确有此事。”
小赵夫人说道“母亲,你听见了吧,小……蔚姐儿她都认下了。”
贱人两字未出口,赵氏赶忙改口。
钱老夫人斜眼看向小赵夫人,冷着脸说道“老身在问话,你先闭嘴。”
小赵夫人很没脸,想要顶嘴,
胡锐故意将棍子掉到地上。
小赵夫人听到棍子落地的声音,果断的闭上嘴,
钱老夫人将目光落到宁蔚身上,接着问道“蔚姐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蔚福身道“回祖母,今日下午,蔚儿确实去翠雪阁寻二妹妹拿了五万两银子。
不过,那本来就是蔚儿的银子。”
“什么?你的银子?”宁荷没想到宁蔚会大言不惭的说银子是她的。
宁蔚满脸无辜的看着宁荷,“二妹妹,我知道,你平日里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的惯了。
五万两银子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你花自个儿的银子,如何花,我无权过问,可借我的银子,总是要还给我的,对吧?”
宁荷被气笑,手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说,我借你的银子?呵,五万两银子,你有吗?真是笑话。”
宁蔚不理宁荷的嗤笑,正色道“二妹妹,你这是何意?借钱不认账?这是想赖账的意思,对吗?
二妹妹,我与你说,借钱不还,这是人品德行的问题,很严重!”
宁荷抬手阻止道“住口!大姐说我借你的银子,那大姐说说,我是何时何地借你的银子,有何凭据?”
宁蔚冷笑一下,转身对胡锐道“那日,我就该听先生的,该立个字据。”
胡锐配合的说道“小姐就是心太软,太重情。唉!吃一堑长一智吧。”
宁蔚叹口气,转头看向宁荷,接着说道“看二妹妹的架势,是打算不认账了。
祖母,事情是这样的,六月二十六那日,蔚儿与先生去洒金街看一处铺子,想将其盘下来。
好巧不巧,走到洒金街的珍宝阁门口遇到二妹妹。
二妹妹说她看中了珍宝阁的一支玉镂雕丹凤纹簪。
此簪出自唐溪家家主之手,放眼天下,仅此一支,玲宝阁售价六万八千两银子。
二妹妹所带的银票不够,所以朝蔚儿借。
蔚儿本不想借,二妹妹说回头就还蔚儿。
蔚儿想着自家姐妹,能帮就帮一把,于是,就将银子借给了二妹妹。
当时,二妹妹当着蔚儿与先生的面点的银票。”
钱老夫人看向胡锐,问道“胡先生,可有此事?”
胡锐欠身道“回老夫人,小姐句句属实。”
“你,你们……”宁荷瞠目结舌的看着宁荷,她被宁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六月底,她确实在珍宝阁买了一支唐溪家的簪子,那日,她在洒金街遇到宁蔚与胡锐,随口朝宁蔚炫耀了一番。
那支簪子花了六万八千两银子不假,可那银子是她自个儿出的,她何时向她借银子了?
这小贱人,太可恨了。
钱老夫人扭头看向宁荷,问道“荷姐儿,你六月二十六去珍宝阁买了簪子?”
宁荷无法反驳,珍宝阁出货有记载,“是,荷儿那日确实买了簪子。”
钱老夫人接着问道“那簪子花了六万八千两银子?”
宁荷再次点头,“是!但是,那是孙女自个儿的银子,孙女没向大姐借银子。”
宁蔚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二妹妹果真想赖账。”
宁荷气极,愤愤地说道“赖账?笑话。我向大姐借五万两银子?
大姐凭着两瓣嘴,一张一合,什么话都敢往外吐。
大姐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像有五万两银子的人吗?
不管宁荷如保人身攻击自己,宁蔚也不恼,不紧不徐的说道“那五万两银子,是这些年我阿娘那间铺子的收益,一直放在祖母那里。
我及笄后,祖母为了让我学着打理庶务,将那些银子交给我,让我用来做本钱。
这事,二妹妹可以问问祖母,是不是属实?”
宁荷看向钱老夫人,钱老夫人说道“确有此事。
蔚姐儿手上的五万两银子,是老身给她的。
荷姐儿,蔚姐儿信任你,将银子借给你,那是与你方便,你该感恩才是。
钱财这东西,虽是身外之物,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借的是借的,送的是送的。
你当初既然是向蔚姐儿借的,借了就该还。有借有还,这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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