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点点头,“是,先生去丰乐楼办事时,听端木管事说了,咱们正准备去吊唁,兄长既然回来了,赶紧去更衣,一道去吊唁。”
宁宇点头应下,“好,我去换身衣裳就来。对了,表姑母也会去吊唁。”
明苑一行人到齐府,见齐府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于老夫人的长子齐祥长领着部份男丁跪在府门外迎送前来吊唁的亲友。
齐祥长是江兴语的大舅,也是表嫂齐海宁的父亲,如今在国子监任司业,
钱老夫人等人下车,朝齐祥长走去。
齐祥长与儿子齐海峰叩头,“钱老夫人好。”
钱老夫人双手合十道:“齐司业节哀!”
齐祥长欠身道谢后看向姜老太太,问道:“请问,这位是?晚辈该如何称呼?”
钱老夫人正准备介绍,姜老太太先一步回道:“老妇姜亦晴,是位居士,有幸在报恩寺结识于老夫人。
今日得知老夫人仙去,过来为老夫人上柱香。这位是老妇的儿子魏源,今儿陪老妇一道过来。”
魏源上前朝齐祥长拱手欠身,“齐司业节哀!”
齐祥长还乡有他,感激的欠身还礼,“多谢二位,诸位,里边请。”
下人过来禀道:“老爷,李相府的人来吊唁了。”
齐祥长朝钱老夫人与姜老太太等人欠欠身,歉意的说道:“诸位,里边请。李相府的人到了,在下得去招呼一二,就不送诸位进去了。
海峰,引两位老夫人进去。”
钱老夫人点头,“咱们是亲戚,也算是一家人,齐司业不用管咱们,你去忙你的。”
齐祥长拱了拱手,转身去忙了。
齐海峰朝众人欠了欠身,说道:“钱老夫人,姜老夫人,诸位,里边请。”
一行人刚走一小段,遇上从府里往外走的赵永开。
赵永开见到钱老夫人等人,赶忙欠身见礼,随后与齐海峰道:“兄长去忙,我来引老夫人他们进去。”
齐海峰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身往大门外走。
“阿蔚你来了!”眼睛红肿的江兴语抽泣着朝宁蔚奔来,打断了赵永开接下来想说的话。
宁蔚伸开手搂住江兴语,低声安慰道:“兴语,你要节哀呀!”
江兴语环住宁蔚的腰,将头埋在宁蔚的颈窝抽泣道:“阿蔚,从此后,我再没有外祖母了,外祖母再不会对着我笑了,我回齐府来,再不能在外祖母怀里撒娇了。阿蔚,我心里好难过。”
宁蔚轻轻的拍着江兴语的肩,温言安慰道:“嗯,我明白的,痛失亲人,心会很痛,痛得让人窒息,让人无能为力。
不过,掌珠,你要节哀,老夫人那般宠你,她一定不愿意见你这么难过,所以,咱们要坚强些。好吗?”
江兴语搂着宁蔚哭得更伤心了:“阿蔚,明明,明明昨儿还好好的。
我与兄长回来时,外祖母醒着,我给她说兄长考了第一,她笑了,笑得很高兴。
傍晚的时候,外祖母还与我说了好久的话,你知道吗?
外祖母好些天没说话了,我以为……我以为外祖母好起来了。可是……外祖母却走了。”
宁蔚正想着如何劝慰江兴语,右边有细细的声音入耳。
“阿蔚,帮忙劝劝掌珠,从昨儿寅时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合过眼。外祖母走后,一直在哭,眼睛肿成樱桃了,再哭,眼要哭瞎了。”
江兴昌站在宁蔚身边,低头对宁蔚耳语道。
宁蔚抬头看向江兴昌,江兴昌朝她投来求助的眼神。
宁蔚点点头,给了江兴昌一个放心的眼神。
江兴昌朝宁蔚动了动唇,“多谢!”
宁蔚微微摇头,然后侧头看了看怀里的江兴语。轻声说道:“掌珠,先带我去给老夫人上换柱香,然后咱俩寻个地方好好说说话,可好?”
江兴语直起身来,“好,我带你过去。老夫人她们呢?”
江兴语没看见钱老夫人等人,开口问道。
宁蔚看向前方,“表哥与江四哥将他们带过去了。”
江兴语带着宁蔚去于老夫人的灵堂,路上,江兴语对宁蔚说道:“阿蔚,外祖母昨儿与我说了好多话。”
宁蔚侧头看向江兴语,见她又开始流泪,抬手轻轻的按了按她脸上的泪,“说了什么?老夫人要你好好的,对吗?”
江兴语点点头,“是,要我嫁进晋王府后,与王爷一起去游山玩水,说她老了,走不动了,要我替她看看大梁的大好山河。”
宁蔚心里一紧,于老夫人这是要江兴语与晋王一起远离朝堂,远离党争。
江兴语苦笑一下,“我知道,外祖母不想我嫁进皇家,她担心晋王卷入党争。
外祖母也知道,王爷待我好,错过了王爷,世上再难找到对我这么好的人。
所以,外祖母想让我与王爷避出去。”
宁蔚恍然大悟,上一世,江兴语随晋王外出游历原来是于老夫人的愿望。
“阿蔚,过来给于老夫人上香。”钱老夫人见宁蔚愣愣出神过来,朝她招手。
宁蔚回过神来,上前接过得香,鞠躬行礼。
礼毕后,宁蔚回头,见江兴语引着祖母她们往偏厅去,而齐夫人站在边上等她。
“阿蔚,走,咱们到偏厅这边歇歇,喝杯茶。”齐夫人招呼宁蔚道。
宁蔚点点头,“好。”
宁蔚落在齐夫人身后,跟着齐夫人往偏厅去。
“阿蔚,你与掌珠交好,今儿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掌珠?
姨担心她哭坏眼睛,掌珠的眼睛小时候受过伤。
那什么,姨想请你陪她说说话。不知……”
不等齐夫人说完话,宁蔚欠身应下,“姨,行的,我一会给祖母说一声,今儿留下来掌珠。”
齐夫人道谢:“阿蔚,谢谢你。一会我随你一起去给老夫人说。”
宁蔚笑笑,“齐姨你太客气了。”
进到偏厅,宁蔚见厅里坐满了人,正在看祖母她们坐在何处,齐夫人说道:“阿蔚,随我来,钱老夫人她们坐在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