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跟着站起身来。
齐夫人诧异刘巧安的客气,拉着刘巧安手说道:“你们也坐。”
众人入坐,寒暄一阵后,齐夫人对钱老夫人道:“老夫人,母亲生前对掌珠好,掌珠对母亲也很依赖,这祖孙二人的感情极深厚。
母亲去了,掌珠心里难受,哭成泪人儿,怎么劝也劝不住。
掌珠的眼睛小时候受过伤,大夫嘱咐过,她不能久哭。
掌珠与阿蔚交好,我想留阿蔚住一宿,让阿蔚陪陪掌珠,不知可不可以。”
钱老夫人一听,赶忙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阿蔚,今儿你就留下来陪陪掌珠,好好开导开导她。”
对齐夫人的要求,钱老夫人满口应承,转头吩咐宁蔚。
宁蔚点头欠身道:“是,蔚儿明白。”
齐夫人见钱老夫人应下了,又是一番感谢,末了说道:“那你们坐,我将阿蔚带走了,明儿再着人送阿蔚回府。”
钱老夫人道:“不急,蔚儿反正也无事,她俩说得到一处,让蔚儿留下来多陪掌珠几日。”
齐夫人福身道谢,“多谢老夫人体谅。”
宁蔚见齐夫人起身,跟着站起身来,向众人欠欠身道:“那我先过去了。”
钱老夫人点点头,“行,去吧。”
齐夫人带着宁蔚出了偏厅,“阿蔚,今儿小殓,一会要服服,着上孝服后,孝子孝女要哭灵,你帮我看着掌珠,别让她久哭,好吗?”
宁蔚点点头,“好,齐姨放心,我记好了。”
二人去到灵堂,宁蔚见齐府的孝子孝女已经跪在堂前,催促齐夫人道:“姨,你赶紧去吧。”
齐夫人点点头,让宁蔚在边上候着。
宁蔚点点头,“我知道,姨放心吧。”
边上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宁蔚在一众孝子孝女中寻找江兴语的身影。
最后,看到江兴语跪在大堂中间靠右的地方,边上是表嫂齐海宁,江兴语的前面是江兴昌。
宁蔚见江兴语不时的抬手抹眼,刘海宁侧头朝江兴语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劝江兴语。
宁蔚所在的位置在大堂的左边,她走到围观人的身后,从后面绕到大堂的右边,在离江兴语最近的地方停下。
齐海宁抬头看到宁蔚,朝她点点头,低头对江兴语说道:“阿蔚在边上。“
江兴语扭头看过来,泪眼婆娑的看向宁蔚,抽泣的叫道:“阿蔚。”
宁蔚朝她点点头,蹲下身来小声道:“我来看看。乖了,这会不能哭,听知宾说话。”
宁蔚边说边轻轻的拍了拍江兴语的肩。
江兴语点点头,“好!”低下头来认真听着。
齐海宁看看江兴语,又看看宁蔚。她劝了许久也没劝住。
宁蔚说一句,掌珠竟听了。
前边,先生念了一段经,知宾让人将于老夫人移入棺木,堂前的孝子孝女开始着服。
江兴昌,江兴语是外孙,外孙女,服五月的齐衰之孝。
孝子孝女着好孝服,齐声恸哭。
想着于老夫人生前慈爱的模样,宁蔚跟着抹泪。
等江兴语哭一会,宁蔚上前去将江兴语扶起来,小声道:“掌珠,别再哭了,你再哭,伤着眼睛,老夫人该难过了。”
江兴语借着宁蔚手上的力道站起来,靠在宁蔚的肩上抽泣。
宁蔚安慰道:“掌珠乖了,听话,你的眼睛不能再哭了。”
江兴语微微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的,我靠着你缓缓。”
宁蔚轻轻的拍了拍江兴语的肩,“好!”
江兴语的眼睛红肿,火辣辣的痛得厉害,靠在宁蔚的肩上歇了歇,才站直身来。
齐夫人哭了一阵,由人扶着站起来,转头见宁蔚挽着女儿,女儿没有再哭了,放心了不少。
江兴昌站起身来,低头理了理孝服,走过来说道:“掌珠,这里人多,很吵,你带着阿蔚去你的院子坐坐。”
江兴语也想单独与宁蔚说说话,边抽泣边点头,“好!阿蔚,你跟我来。”
在她们离开前,江兴昌不着痕迹走到宁蔚身边,低头小声道:“阿蔚,帮忙让掌珠睡一觉。”
宁蔚朝江兴昌点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跟着江兴语一道离开。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刘巧眉与叶展瑜眼里。
叶展瑜气恼的瞪了宁蔚一眼,低声对刘巧眉的说道:“阿娘,怎么办?宁蔚这狐媚子竟来勾引江四爷。
咱们刚刚在偏厅说话时,她就在边上听着,她一定心动了,想先下手为强。”
刘巧眉阴狠的看了眼宁蔚,说道:“先别急,咱们先等刘巧安的回话。”
叶展瑜看着宁蔚与江兴语的背影,“大姨对宁家兄妹好,之前还将他们接到宝瓶巷住了许久。姨要是知道宁蔚心悦江四郎,肯定帮她不帮咱们的。”
刘巧眉不屑的笑了笑,说道:“瑜儿放心,宁蔚一个丧妇之女,还被亲爹撵出家门的人,拿什么与你争?婚姻结得是两姓之好,江家看不上宁蔚。”
听了母亲的话,叶展瑜心里舒坦了不少。同时,对宁蔚算是记恨上了。
江兴语带着宁蔚去到齐府的后院,边走边说道:“祖父,外祖母待我们极好,阿娘出嫁前的院子一直为阿娘留着,不只是这样,大哥,四哥还有我,在齐府都有自己的院子。就连父亲,在齐府也有自己的外书房。”
娘家为姑爷备院子的,极少见。
宁蔚挺意外的,点头道:“这极难得。”
江兴语有些自豪的点点头,“确实难得,一个女婿半个子,外祖父与外祖母真心将阿爹当儿子。
齐府离江府就两条街,阿爹有时过来与舅舅闲聊,稍稍有些晚了,打发人回去禀一声,就在齐府歇下了。
回齐府,跟回自己家一样。”
宁蔚很羡慕江府齐府的友爱和睦,“掌珠,你能生在这样的家里,简直太幸福了。”
江兴语点点头,“是,确实挺幸福的,也挺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