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虽然有炭炉,但是依旧是冷的,这一坐起来,皮肤直接就起了鸡皮疙瘩了,玄世璟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起了捂在被子夹层里的衣裳,给晋阳披上了。
“那也不用着急啊,该办的事儿,昨儿个就处理好了,今天就简简单单的收拾收拾,咱们出发就是了,你看你,火急火燎的,怎么出来一趟,性子倒是变急了。”
“妾身是替夫君着急啊。”晋阳说道:“过了年,一眨眼的功夫,那就是春天了,冬天因为天气寒冷,道路封闭,消息传递的慢也就罢了,一开春,再入夏,河里的水面开了,这消息往来也就更快了,这样对夫君要做的事可不利啊。”
玄世璟将晋阳揽在自己的怀里,叹息一声,笑道:“要么怎么说是贤内助呢,成,那咱们就利索点儿,早些把这一圈儿走完了,早些回长安城。”
洛阳城之后的事儿,玄世璟就管不着了,洛阳这边的日常事情本来是洛阳县衙应该管的,但是洛阳县令这不死了吗。
反正许敬宗还有新任的洛阳县令赵俊也马上就要到洛阳城来了,这边空上这么几天也没关系。
玄世璟一行人拟定的行程是出了洛阳继续往东,直接去山东,而后再由山东,走海上,到苏杭浙江一带。
钱庄的事情单单指望着玄世璟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玄世璟出来,只是把难办的事儿给办了,至于其它地方的钱庄,自然有百骑司一一去收拾,比如说从长安到洛阳这途中一些小县城之中的钱庄,这些钱庄的亏空大多都是一些地方不大的官员在背后搞事情,而他们弄到的钱财,其实说起来大多也不是进了他们的口袋,而是孝敬了上头,他们的上头是谁?还不是朝中的官员,以世家官员居多。
所以当初李承乾在朝中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朝堂之上有这么多的官员闻之而色变,因为他们当中大多都收取了下头的好处。
若是他们因为别的收取一些好处,无关痛痒,李承乾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事关钱庄,那就不行,钱庄之事,可不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是鼠穴。
中午吃完了午饭,一行人便坐上马车从洛阳出发开始往东面走,此次的目的地便是登州。
登州虽然不是那边最大的城池,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的,又有大唐的水师在登州海边建造营地,因此,南北往来的货运大多都是从登州上岸,而后再由海运转为河运。
货物流通,钱财就流通,钱财流通的多,钱庄的买卖就繁荣,钱庄繁荣了,就容易引得人觊觎。
洛阳城有郑家,登州这边有琅琊王家。
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儿啊。
这些世家之中,也有嗅觉敏锐的人,朝廷头天说钱庄的事儿,他们当天晚上就能琢磨出朝廷的意向来,所以在玄世璟往登州走的时候,琅琊王家的人反倒是到了洛阳,准备见许敬宗。
郑家的事情在朝堂上被公布了出来之后,这件事情当中的细节也被人打听了出来,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李承乾想要整治郑家,是要有充足的理由,所以这件案子就被公布出来了,所以现在郑家的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