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国的兵马要来了?”
赵错一时间也是勃然色变!
只是他嘴角却扬起了一丝松了口气似的浅笑。
少年天子见恶贼面露惊慌,心中的郁愤退去了些,快意地眯起了眼睛。
“赵贼!你此刻想要归降也已经晚了,朕要夷你赵氏三族。”
他紧握的手此时就连指甲也陷到了肉里!
这个姓赵的实乃十恶不赦之大贼!
竟要他与安乐腹中孽子姓……
‘不对!’
他忽地又满面通红。
“皇后天真烂漫,方才所言的怀孕定是胡言,仔细一想赵贼也不可能有机可乘!”
废帝这才好受了一点,新婚妻子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种事情不要啊!
“安乐一时受骗,最后还是会醒悟的吧?一定会的……”
他努力地在心里想要说服自己。
“贼人可恨!”
永照帝一番自欺欺人后还是抓狂了!
“赵错!你休想坏了朕的皇后的名声!我与安乐朝夕相处岂有你插足的余地!”
少年天子气喘吁吁地瞪着赵小公爷怒斥。
“就当是如此吧。”
赵错皱眉的看着久攻不下的高墙。
废帝在此处布下的人马比城门守军还多。
如此僵持下去,宁西府军长途奔袭的劳累一上来,情况就不妙了。
“快要八月了,暑期将过,可还是太热了。”
他在心中叹息。
“赵将军。”
武崇行忽然跨马而来。
“后方传来消息,您在越城中的府邸被楚军搜查了,楚非这个身份暴露。”
赵错闻言也只是轻点了下头,他本来就不可能继续潜伏,无所谓了。
“我知道了,你再去传令吧,加大对破入天坛中的将士的封赏。”
“末将领命。”
武总兵行礼后就退下了。
他不在意废帝所说的西沙国大军将至。
不过全军的士气却是受了影响,还需传令官以重赏稳定军心,所幸太后娘娘这個主心骨在。
“太后娘娘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小巫女吗?”
赵错抬头向上望去。
此时的天空好似一汪被泼入了各色油墨的湖泊。
灿烂的神光在头顶交织扭曲,黑渊般的空间裂痕延绵万里,才愈合又崩碎。
“永照帝对安乐倒是痴心一片。”
小公爷又看向了高墙之上。
他神情一愣,正好瞧见一名甲士走到废帝身旁,贴耳轻语。
只见少年天子先是一脸迷茫,而后一张白净面庞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气得不轻地抬手捂住胸口。
“姓赵的!汝好歹也是公侯贵胄!何以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永照帝双目赤红的盯向了下方的赵将军。
“何出此言?”
赵错怔了一下。
“朕该叫你一声楚非才是吧?”
废帝怒目切齿的冷笑一声,然而心中却如同刀绞,痛不欲生!
他知道这个恶贼是如何哄骗皇后的了。
难怪安乐如此对楚非上心……
“不敢。”
赵错恍然大悟。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吗?”
少年天子惨笑了一声,人生何以至此?苦也!
“陛下还是要放宽心啊。”
赵错假惺惺地拱手。
他忽然想到人是可以被气死的。
要是能在这里把永照帝逼的郁结身亡才好呢。
“人生除死无大事,你又何必在意皇后的身心已为我所有,一辈子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你这贼子安敢如此辱朕!”
“事实罢了。”
永照帝见他大义凛然的模样更是怒不可遏。
“你给朕等着吧!且待西沙国大军前来!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废帝说着又是嘴角溢出鲜红,他方才安慰自己的话已经不成立了,赵贼有的是机会侵犯皇后啊!
‘或许……他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他试图说服自己。
“赵贼,你今日是必死无疑,不然朕何以称孤道寡?”
少年天子在心中默语,他必斩赵无咎!帝王若是颜面无存还如何服众?
“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错也在心中盘算。
他知道光凭城中的近万人马攻不破堪比城墙的高墙。
在此僵局,需要一股能够碾压一切的力量强势入场,他等的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赵帅小心刺客!”
惊呼传来。
正在督军的武崇行猛地转头看来。
高墙上的永照帝则是紧张地眯起了眼睛。
‘圣者对我出手了不成?’
赵错寒毛直竖!
一点惊忙在他眼中放大。
只见一名披甲人瞬息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战场之上,就是第七境的修士也不可能有此神速,一定是举火者递了梯子。”
赵将军将手探入怀中的同时也猜到了真相。
某位举火者将这行刺者送到了他面前。
还好他有安乐赠的转生蛊替命……
“错!”
小公爷感觉到了喉结处的刺痛停滞了。
他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用多想,会这么叫他的只有安乐。
短暂的惊愕后,赵贼猛地睁眼向前望去,挡在他身前的不只有出声的皇后殿下。
“太后娘娘果然还是护着我的……”
赵错身处险境但心中欢欣。
只见挡在他面前的首先是安乐殿下。
而在那更前方,女魔头的欣长身姿傲然而立,刺杀他的人已经随风而去。
‘你们也就会在这种事上达成一致了吧?’
上空的楚别枝心中的大石落地。
她方才也是已经要拦过去了。
魔后与皇后竟然都比她快。
“错没事吧?”
安乐不安地将身子贴上前。
她旁若无人地将手伸向赵贼的颈部。
手指确认没有伤口后,小巫女竟然还是不放心,又将幼嫩的脸蛋儿凑了上来。
“皇后……朕何曾薄待于你?”
永照帝面无血色。
他甚至来不及为行刺失败而失落。
新婚妻子这毫不掩饰地通敌让他肝肠寸断!
“安乐对赵贼就这般死心塌地吗?”
废帝心生绝望。
新皇后的举止越发恣意。
她确认情郎无碍后又吻了上去。
“你对朕就一丝情意也无吗?”
年期的皇帝闭上了眼睛。
他此刻正在忍受着万箭攒心之痛。
楚礽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杀死一个人。
“你这逆子何时也变得如此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