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起来简单,要细究起来还真是很难断个清楚。王栋沉思一会,突然对两个头领说道:“你们两个应该算是在这块地方有名望的人,不知名望因何而来?”桑头领似乎无动于衷,但是他的对头叫曲涛,曲爷的却是微微脸红。王栋察言观色,心里多少有点尺度,接着说道:“也许在桑头领看来,地盘和道理是靠拳头打下来的。儿子打架吃了亏,唯一解决之道,就是打回来,是吧?”
“打赢了,不管你的部落死多少人,只要你儿子活着,你就觉得胜利了对不?”王栋觉察到姓桑的毫无大局之念,很是无知的样子,心里自然来气,所以开始拿他开刀。
“退一步说,假若你儿子,因为拼斗,不幸身亡或者残疾,请问桑大头领,你将如何处置?”
桑头领脸色憋得通红,又发作不得,冷冷哼了一声。闷着头不说话。
王栋缓和一下,说道:“看曲头领似乎饱学之士,不知可听说三尺墙的故事?”
曲头领脸色更红,想要辩解,但又似乎觉得说不清楚,所以也忍了下来,但是,就这样被一个娃娃教训得哑口无言,总觉得憋闷的慌,但又无从辩驳,只有强忍。
“好了,天色将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奉劝两位几句:倭寇侵我华夏,烧杀*掠,生灵涂炭,凡有良知的国人,纷纷毁家以赴国难。就连我们这些黄口小儿,都懂得联合四万万同袍,齐心同力与倭寇拼杀到底,不死不休。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两位略有名望的长者,为了私利,挑动自己的乡亲近邻互相残杀,令我等寒心呢!”
说完后,站起来,对警卫排战士们说道:“我们走,大敌当前,哪来的闲工夫和这些愚鲁之辈费口舌!”催动战马,绝尘而去。
夜幕降临,特别纵队选择了清河干流和元春带头涉水而过的一条南北支流的河湾中宿营。
夜半时分,大雨突然而降,正在打坐的王栋警觉而醒。走出军帐,警卫排长元春急忙跟上来打起了油布雨伞。
“你再去找把伞来,我们一起到前面清河干流看看水情。”元春急忙答应着,从邻近帐篷里,拿来了另一把雨伞,递给王栋。两人向北走出不多远,来到了河堤上。
“总司令,河水上涨了!”元春看着将要漫过堤坝的河水,急忙说道。
“是啊,这场大雨可是够突然地,我们的渡河难度更大了!”王栋思索着。
“要不,还是通知西北军区过来接应,或者让水上纵队前来支援?”元春建议说。
“元春,如果是没有你说的这些可供调动的部队,我们如何过河?要知道,战争中什么突发事件都可能发生,不要只考虑一种可能,还要预见到突发情况,多动脑筋,解决突发事件,这才是为将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说完,看到元春认真思考的样子,王栋更加坚定了加强中高层,甚至所有部队军事素养教育的决心,同时决定在不久后的各军区,各纵队比武中,加入突发事件应对的课题。
“好了,你知道亮亮政委他们研究的对策了?你觉得可行吗?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王栋连续三问,元春略加思索,很快回答说:“肖政委他们的法子不是不行,但是太费周折,就像总司令刚才说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假若我们后面有敌人大部队追击,他们的办法只可能顾得了骑兵,但是重装部队就危险了;再说,如果前有阻截,问题就更严重了!”
看到王栋点头认可,元春信心更足,接着说道:“如果是我,单单考虑迅速渡河,即便是没有外援,也是有多种办法可想:沿河上下,一定有渔民船只,分兵搜寻是一个办法;另外大河上游水位一定越浅,不应该固守在一地;其次,应该就地取材,结帆而渡;或者舍得放弃,在危机情况之下,一部分部队阻击敌人,保证大部队过河。请总司令指正!”
“不错,你能引申出这些,很不错了。肖政委他们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的,只不过没有做到居安思危而已。看来,打顺水仗多了,我们的官兵少了危机意识变得娇气懒散了,需要敲打啊!”王栋正说着,感觉到后面有人找来了。回身看去,新任西北军区政委肖亮亮打着手电筒,带人找了过来。老远就喊:“总司令,是你吗?”
“哎呀,河水暴涨了,渡河难度加大了!”肖政委看着巨浪翻滚,将要漫过河河堤的水流,大吃一惊。
“元春,把你的渡河谋划,和肖政委说说。”王栋说完,向上游走去,几个警卫员随后跟上。
不大工夫,肖亮亮他们就赶到了站在支流前思索的总司令身后。肖亮亮不好意思地检讨起来。
“好了,这也不怪你,我也是有感而发,说到责任,首先是我这个总司令疏忽了。古语说:一将无能,累死全军!记得提醒我,在下次的高层会议上,要讨论这类问题!”
正说着,王栋突然发现,西北方卧铺方向有动静,急忙提醒大家注意。几分钟之后,肖亮亮他们也发现了对面的异常,急忙劝总司令离开,并通知部队准备战斗。
王栋说道:“没什么好紧张的,应该是卧铺区的民众过来了。”说完没多久,上百名青壮年,打着雨伞,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提着马灯,急火火地来到了支流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