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十五(2 / 2)

席应着压抑着咳嗽,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酒壶,晃了晃。

“来点?”

朱五接过来,“你这几天咳的厉害,找个郎中看看!”

说完,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到胃里,精神为之一振。

“嗨,没事!”

席应真把酒壶拿回来,美美的喝了一口,笑道,“这病啊,不能把它当回事。越怕越来,不鸟它,它咋来的咋走。”

说着,又喝了一口,笑道,“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老道的命老道知道。”

“又整这些神神叨叨的!”

朱五笑笑,随即又些好奇,“老道,你说你一把年纪了,除了喝酒和研究那些杀人的玩意,我咋就没见你有啥爱好呢?这么地,等打完了仗,我给你找个媳妇,你也生一个一儿半女的,得有个后啊!”

“你拉倒吧!”席应真美好气的白了朱五一眼,“你还光棍呢,说我?”

说着,往朱五身边凑了凑,“小五,老道得劝你一句,打完了仗,赶紧结婚!”

“我?”

朱五苦笑一下,脑子中有回忆在即将涌现出来的时候,被他生生压回去。

“我不急,再说吧!”

“还再说?你都多大了?”席应真急了,“再说,打完仗之后,江南之地你再无敌手,基业唾手可得,你得有儿子!有了儿子,基业才能真正的稳固!”

“你这都什么歪理!”

“老道问你,万一!咱说万一阿,打个比方,你真有啥好歹,定远军这些人咋整?这些地盘咋整?你要有个儿子就不一样了嘛!”

朱五摸摸鼻子,“你以为找媳妇那么容易?”

“这你别管了!”席应真小口喝酒,笑道,“咱家小五,一表人才,找媳妇还不容易!不过呀,得给你找一个贤内助,找一个娘家能帮到你的,你孤家寡人一个,这么些年不容易。”

“老道!”朱五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我........”

嗖!

忽然,远处的夜空中,一只烟花在空中绽放,璀璨转瞬即逝。

那是常遇春和傅友德的大营,在和高邮城报告,定远大营地,稳如泰山。

定远大营面前的战壕,大多数已经被元军抓来的民夫填平了,曾经战壕的位置,无数的横七竖八的叠加在一块。

夜色中,无数蚊蝇落在上面,无声的啃食。

定远大营的兵力不足两万人,但是依旧如磐石一般屹立不动。

十五日来,元军的投石机,巨弩一刻不停,元军为了攻破定远军的营地,留下无数的尸体。

元军数倍于定远军,但就是啃不动。

战壕填平的时候,元军以为破营唾手可得。

可是在冲锋的时候,定远的大营中,又有无数的铁管子像他们喷洒火油。

无数元军健儿,在离定远大营一步之遥的时候,变成焦炭。

最凶险的时候,元军的云梯搭在了定远大营的木墙上面,数百敢死队趁着夜色攻了上来。

但是他们被常遇春带着重甲士卒,硬生生的砍了回去。

围攻定远大营的三万汉军,现在只剩下一半,汉军万户石普不得已,向脱脱求援。

这十五天里,同样在元军猛攻下屹立不倒的,还有朱重八的盱眙城。

小小的县城,面对董抟霄的七万大军,不但守住了。而且每当夜色降临,朱重八的骑兵总是趁着夜色,出城撕咬。

董抟霄的求援信,也到了脱脱的案头。

“这些南蛮子,还真是硬骨头!”

大帐里,脱脱注视着求援的信件,冷笑不止。

有一个朱五硬骨头就罢了,其他人也是硬骨头。

他们就不怕死?

六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南下,居然在这两淮的方寸之地,寸步未进。

说出去,丢人!

“明日,给董抟霄和石普各派三万人马,把朱重八和朱五那个大营给本相灭了!”

脱脱对身边的参议龚伯璲说道,“老虎打不死,这些野狗也打不死?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