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来迷糊,头发晕,脚下轻,身上没劲儿。
“这玩意耽误事,以后少喝!”
朱五狠狠的用凉水冲洗一番,在院子里练了几趟刀,才感觉好一点。
等精神恢复的差不多,醉态去的差不多,亲兵都没带,往偏院走去。
汉王府的偏院,其实比主院还好,上一任主人是金陵知府的爱妾。据说那位美人,出身秦淮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所住的院子,处处透着风雅。
偏院门口站着几个带到刀侍卫来回巡逻,见朱五过来,连忙行礼,朱五笑着摆手,大步入内。
“人呢?”
院里没人,正厅里的桌上放着早饭。
粘稠发亮的梗米粥,香气扑鼻的小笼包,两叠小菜,还有煮鸡蛋。
“他娘的,吃地比我都好!”
朱五笑笑抓起一个小笼包扔嘴里,爆汁儿,香。忍不住,又扔一个。
接着,耳中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朱五顺着声音走去,转角院子花园的地方。一个儒雅长须的男子,正半躺在竹椅上,任一位二八佳人轻轻的揉捏腿部,面前另一位佳人,正在抚琴奏乐。
“刘伯温?”朱五看了两眼,心中暗道,“读书人这股闷骚劲儿,几百年后也是这德行。表面道德文章,其实就是喜欢姑娘。”
站在那听了一会,也听不懂。朱五背着手回到饭厅,刚才吃了两个包子,怎么越吃越饿。
于是坐在桌上,端着碗,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狼吞虎咽。
且说刘伯温这边,琴声依旧,这两位女子原本就是这偏院中服侍上一位主人的婢女,精通音律。
朱五站了这个院子,她们自然也成了朱五的私产。但是定远军上下都是土包子,哪有雅骨头,所以这二人一直都是在府里做些杂事。
昨日忽然被朱小舍挑选出来,伺候这位老爷,自然使出浑身解数,以便求个好出身。
但此时刘伯温实在没这个心情,一路上被定远军的士卒押解至此,心中实在忐忑。
少年中举,才学名满浙东,但是一生蹉跎,朝中奸臣当道,正气之士立足不得。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施展之地。
如今天下烽烟并起,处处有贼,处处乱。痛心疾首之余,对于这些反贼,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这次杭州城破,本想回乡和亲族组织地方民团,保卫乡土。却不想那什么伪汉王,点名要。
“那朱五如何知道我?要我干什么?”躺在竹椅上,琴声之中,刘伯温暗自思量,“是喽!那朱贼一定是为了笼络人心,我虽不才,但是在浙江士人中,有些薄名,刘家也是地方的望族,他要借助于我。”
想到此处,刘伯温面上冷笑几下,站起身,也不理两名女子,慢慢回转。
刚到正厅门口,脚步忽然顿住。
厅上,一个布衣的年轻人,正在浪吞虎咽,明明有碗不用,偏偏用装粥的小盆,几碟小菜放进去,筷子搅和两下,举着就往嘴里划拉。
“粗鄙!”刘伯温摇摇头,心中疑道,“这人是谁?”
再仔细看看这年轻人,虽然留着胡须,但是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布衣配刀,身形健硕,关节粗大一看就是武人。
“应是伪王朱五的亲近之人!”刘伯温心道,听说伪王朱五年纪甚轻,身边心腹兄弟,也都是年轻人。
”咳!”刘伯温咳了一声。
“咕噜!”朱五把最后一口粥吞下去,斜眼见刘伯温站在门口,不由得有些尴尬。
“把人家早餐吃了!”
于是,朱五咧嘴笑笑,“可是刘伯温先生?”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在下......”
他不认识我?朱五脑筋转转,笑道,“在下是汉王的义弟,郭英,替汉王来看看先生!”
“原来是郭三将军!”刘伯温不卑不亢地道。
郭小三这么大名头?
朱五笑道,“先生也知道在下的名字?”
刘伯温距离朱五几步之外坐下,面无表情道,“前年在下于杭州见过朝廷的邸报,濠州人朱五带手下郭家二子,以官军廖氏为内应,攻破和州。贼虽年少,但悍勇不畏死,亡命厮杀,官军不能及也!”
“他娘的,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
朱五咬牙点头,就听刘伯温继续说道,“去年的邸报,和州朱五手下郭三,率大军破安庆,并镇之。郭与朱,起于微寒,乃手足死党,为朱五坐下第一心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