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个拳头大的伤口被他抠挖的有整个拳头那么大，他的血不会流动，凝结的血块和腐肉随着动作噗嗤噗嗤的往下掉。

然后露出他那颗停止跳动而腐烂的心脏，两块金属碎片深深插在里面，留下空洞而深刻的伤口。

尸体的臭味夹杂着他身上用来遮掩的香味，熏的人喘不过气。

最后一块弹片被挖了出来，戚溯两只指头夹着弹片透过冰牢的缝隙递到秦镇面前：

“你脑子看起来不太清楚，丧尸被打中心脏不会死。”

他的手指上甚至还带着几丝碎肉，伴随着扭曲变形的弹壳让人有些心头发寒，阴沉着嗓音低低道: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他突然伸手，将秦镇手里的枪一把扫落，漫不经心的道：

“省省你的力气吧，你真应该庆幸，我今天不想杀你们。”

秦镇对此的回应是愤怒的嘶吼，满眼的仇恨。

戚溯不在意他这样的目光，或许他甚至还比较愿意看到这样的眼神。

他扫了秦镇一眼，便毫不在意的移开目光，然后将目光直直投向从刚开始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沐棠身上，嘴角抽动，扯开一个笑：

“喂，死丫头，你刚刚早就看见了吧？为什么不阻止他开枪，万一那颗子弹打进了我的大脑呢？”

他说着，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像小动物一样微微偏头，眼巴巴的看着沐棠，认真的等待着答案。

沐棠皱起来的眉头就没松过，她对这个人根本没印象，而且现在也没什么好感，所以移开视线，淡淡道：

“只是打进脑子里，只要晶体没有被打碎，被打中头跟被打中身子没什么两样，而且你也不会感觉到痛。”

一提到“晶体”，戚溯眼神不受控制的暗了暗，随后牵拉起嘴角，刻意装出可怜的语气道：

“你怎么这么冷淡，明明以前你会关心我的。”

其实不是，以前的沐棠会瞪大眼睛发出夸张的惊讶的声音：

“哇——，你怎么没死，好可惜！！”

然后会拍拍他的肩，点头道：

“太可惜了，下次你一定不要那么好运。”

明明不是关心的话语，却也能让戚溯不受控制的露出笑容，使劲的弹沐棠的脑门，没好气的道：

“死丫头，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好歹算你的师傅，你敢这么咒我？！”

那种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戚溯如今也期待着沐棠给他一样的回答，可惜她只是冷淡的站在那，冷淡的说着陈述事实的话语。

让他无所适从。

其实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他甚至做好了沐棠一样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对他痛下杀手的准备。

他预想了很多沐棠再见到他的反应，唯独没想过是这种。

冷淡的眼神，毫不关心的话语，没有波动的情绪。

像是陌生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把他当作朋友的小姑娘。

戚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沐棠明显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情绪，只是将目光微转，落到了不远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眉头越皱越紧，抬手指着那儿，冷声问道：

“那是什么？”

戚溯一愣，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明白了。

沐棠是精神系异能，他不意外她能够察觉到，只是……

那个东西，他不太想让沐棠接触，那并不是什么平常而又毫无威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