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从背包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喂扁头吃。

扁头摇摇头。挣扎着爬起来，对老郭道：“我们去帮忙吧！”

“你歇着吧，快吃。”老郭坚持。

扁头笑了一下，将药丸吞下。

“好点吗？好点我们上去，这边不太安全。”老郭瞥了一眼林子中的沼泽地，就在之前扁头和那怪物落水的地方，咕噜噜地往外冒着气泡，不知道是那怪物没死，还是之前他们在里头厮杀惊动了什么邪物，看着怪吓人的，老郭不敢久留，拉着扁头往前走。

“大叔，今天我给你长脸了吧。”扁头笑着求表扬，别看他个头大，老郭心里清楚，他的心性就像个孩子一样，当下故意瞪了他一眼，“就这点事还来邀功，走走，带你立大功去！”

说完拉着扁头上山。

“大叔，你其实是个好人，虽然嘴巴很毒，不过人是很好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要你说。”老郭翻了翻白眼。

“大叔，你以后少抽烟，少喝酒，你胃不好，也不要总是熬夜看小电影了。”

“别肉麻了。”老郭摆摆手，“你别说话，你让我听听，上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大叔，你从来没夸过我，你今天就夸我一句吧。”

“你……我说你今天咋回事？”

话没说完，老郭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扁头却没有跟着自己，而是蹲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你咋啦！”老郭惊叫一声，冲到他面前，见他双手捂着肚子，鲜红色的血从腹部不断流出来。

“你受伤了？我看看！”老郭说着掰开他双手，往他腹部看去，扁头的手刚一拿开，肚子里肠子什么的哗啦啦流了出来，老郭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我在下面受了重伤，妖身被破了，体内只残存一点妖力，控制着身体……现在，这点妖力也散去了……大叔，不碍事的。”

扁头抬起头，想冲老郭笑一笑，但因为疼痛，五官扭曲在一起，像个孩子似的撇嘴哭起来。

“大叔，好好照顾自己，我本来……”

话说到这，他体内最后一点妖力也散去了，没法维持人身，现出了蜈蚣的真身，软软倒下去。老郭一把抱住他，往身上看去，他整个腹部伤痕累累，肚子全被掏空了，触角颤抖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本来什么，本来什么啊，你他妈的，你给我说清楚啊！呜呜……”

老郭抱着扁头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最后变成了哭声。

“扁头啊，大叔我从来没夸过你，你很棒，你从来都很棒，今天要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死了啊！啊……”

老郭嚎啕大哭起来。

扁头刚被他收养的时候，还只是一只三尾蜈蚣，自己觉得既然能到自己手中，那就是缘分，一直悉心照料他，从三尾养到七尾，再找叶少阳帮他渡劫，修成人生，这个过程，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而如今他却死在自己怀里，偏偏还是为了救自己而死……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