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奶放进微波炉,不过几分钟,温度就由冻手变为了烫手的程度。
她只把微波炉打开,就走开了身。
云总裁终于打完了电话,问她:“我的牛奶呢?”
“没买到。”
“我刚看见了。也听到了微波炉的提示音。”
他自己走到微波炉前,端出刚好可以入口的香甜液体。
时针已经指过九点。
枕溪提醒,“您该走了。”
就她这说话的当口,对方手机响。
她还以为又是什么工作伙伴,想让他出去接。可云总裁看了一眼后,丢到了一旁。
“我的工作还有一点收尾。”
手机还在响,太过耳熟的铃声催得人心发慌。
“为什么不接?”她问:“响着好玩吗?”
对方把手机丢过来。枕溪随意瞟了一眼,岑染两个字赫然立在上头。
“你要让她响到什么时候?”
又是这说话的当口,铃声断了。
“您可以走了吗?”
云岫看了眼窗外,说:“今晚要下暴雨。”
“让司机来接你,淋不着。”
骤然响起的一声短信音惊了枕溪一跳。完全是无意识地冲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看到了来自岑染的短信。
“你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刚煲了汤。”
“看到信息给我电话。”
“今晚有暴雨,你早点回来。”
密密麻麻地短信纷沓而至,连接地,还有比电话铃声更让人心慌的逼仄声音。
枕溪忍不住动了手,把他的电话切成了震动。
“你真的……”
一道惊雷突兀出现,天空被炸成刺眼的白色,从21楼的窗户看出去,原本隐匿在黑夜里的城市变得无所遁形。
坦白地让人不舒服。
“我这会儿出去会被劈死。”
劈死你最好了。
枕溪打了个哈欠,说要去洗漱,让他赶紧结束手里的事情滚蛋。
她站在镜子前打理头发时,感到了屋里灯光的熄灭,很短暂很短暂,可能只有0.00001秒钟,可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同时,电吹风里的电流声让她害怕。
她拎着云总裁的衣服出去,对方就坐在窗子前仰望天空,背影像个在思考宇宙世界和自我本我关系的哲学家。
还挺孤独。
“下雨了。”
“你别坐我床上。”枕溪撵他,“穿上你的衣服离开。我要休息了。”
轻微的卡塔声响。枕溪的坏预感成真。
停电了,可屋里还是亮堂。
借着外头映入的灯光,枕溪趴在窗户往外看。真是有细细密密的雨点落到玻璃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好看的水花。
“你睡吧,等雨停了我就走。”
枕溪的床就在窗户旁边,侧过身,就能借着21楼的开阔视野俯瞰整座城市。
原本感觉不到存在的细密雨点突然变为了一颗颗晶莹的固体颗粒。
那些东西砸在玻璃上,只会给人不平静的感觉。
“冰雹!”她说,“窗户会不会裂。”
“不会。”
“哦。”
她把脑袋放到了枕头上,附近的霓虹灯投映在她眼睑上,色彩斑斓的感觉。
“雨停了就走。”
睡着前最后说得话,是这句。
天气预报说E市将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进入阴雨天气。
这个消息枕溪要比天气预报更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腰部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舞,最近开始为了新专辑开始密集训练。
高强度的练习和天气的不配合已经给她造成了些许影响。
按照以往的经验,它必会在一个出乎意料的时间给她警告。
这次来得同样突然,反应在了她黑甜睡梦里的一个翻身。
触电的感觉自腰部传遍全身,当即让她僵持成一个古怪姿势。
“静隐。”
喊出声后才想起自己不在宿舍,能熟练帮她翻身的李静隐同学此刻也没睡在她旁边。
“潘姐。”
对了,她一个人住,潘姐也不在。
枕溪扶着腰,想忍着等这阵疼痛过去。
“怎么了。”
深夜见鬼的声音。让她本就凉透的身体再惊一层冷汗。
夜灯被调亮,从她的身后投映过来,旋即又被遮住。
头顶一个吓人的黑影。
“枕溪。”
“说话。”
“怎么了。”
这哥们。
不是让他走了吗?
“帮我翻个身。”
肩膀被按住。
“要怎么样。”
“平躺。”
这人兴许用上了考奥数的细心和耐心,给她翻个身磨出去好长时间。她都能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以毫米的差距移动。
在她都快耗尽耐心的情况下,悬空的后背有了实感。
她看了眼正对面的时钟,已经两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