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井建民和玉兰在忽河坐上了关大顺的面包车。
关大顺60来岁,红面,魁梧,他一边开车,一边给井建民讲大爷的事。
“你大爷前后在咱们村住了十来年。那时,我二十来岁,我们俩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跟他长了不少见识。”
“你们这儿,偷生超生的,查得严不严?”
“严不严你就别瞎操心,咱是村长,这块地儿是咱的,咱说了算。你大爷救过我儿子的命,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们俩就安心在这住下,什么也别想,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咱这地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的。你们放心住,到时候把娃生了。”
井建民与玉兰听着,心里暖乎乎的。
村里有40多户人家,家家有一个大院子,用木板夹的障子。村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草甸子,住在这里,给人一种荒凉而神秘的感觉。
关大顺安排两口子住在他家的东屋。关大顺的老伴做了红烧野兔,馏了一屉粘火烧。玉兰几天没吃一顿饱饭,现在心安了,吃得非常香甜。
吃完午饭,玉兰沉沉睡着了。
井建民新到一个环境,有些兴奋,睡不着。看看身边的玉兰,伸手轻轻摸摸她的腰,心里升起无限爱意:我的爱妻,我的宝贝儿,让你为难了,背井离乡,来到这么远的边陲小村。
玉兰被他弄醒了,睁开眼,挽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想了?”玉兰悄悄问,“这些天,一直这事那事,你憋得慌吧?要么,就来一下吧。你舒服了,我心里就得劲了。”
井建民感动了,摸摸玉兰的俏脸儿,捧过头亲了一下,说:“不,动了胎气,可不好。”
玉兰说:“那你睡不着,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好吧,你自己睡,我去村上走走。”
“别走得太远,走丢了。”
井建民穿好衣服,走出院子,在村里到处转转。
几十户的小村子,一转就到了村外。
到处是沼泽和水田,高高的沼地植物,密密麻麻地,一直延伸到天际。植物间,沼择里的水,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亮,偶尔,有大雁成队地从天空飞过,一直向南,隐隐地传来它们苍凉悠远的鸣叫之声。
草地快黄了,枯叶和残花在风中不时地跌落入沼泽里。
这才是苍苍莽莽的感觉。
井建民沿着小路向前走。他发现沼泽里不断有鱼跳起来,浅起水花和气泡。他饶有兴趣地蹲下来,看见一群半尺长的鱼,在芦苇间游动。
井建民饶有兴趣地站在路边看。这时,一条大鱼向这边游来,几乎游到他脚下。它距离他的脚尖,只有一尺远,它并没有发现他,悠然地摇动着尾巴,啃吃水里的水草。
井建民慢慢蹲下身,猛地伸手去,向水里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