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气质,像跑业务的?”井建民说,一边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像老朋友似地,很不见外。
“你眼光真毒。我确实是跑业务的。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没带多少行李,只带了一个小拉杆箱。一般业务的,经常在外面,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就不会大包小裹的。”井建民分析道。
“你还分析得有点道理,”她说,“我们跑业务,一年到头在车上,哪能带那么多东西。”
“什么行业?”
“铅矿。我在一家私营铅矿做营销,说是营销,营什么销呀,其实主要是催账。”
“铅矿?哪里的铅矿?”
“在M市,仁和铅矿。”
“仁和铅矿?你也是M市人?”
“是呀?怎么?你也是?”她问。
“我们村叫庞家窝棚,就在仁和铅矿五里外。你呢?听你口音,也像咱们县里的人。”
“我家在孟家子。”
“孟家子?我大爷就在那住。去年秋里,我大爷去世,我还去过。”
“噢,你大爷?叫什么名字?”
“井青山。老光棍,在你们村里也算名人了吧。”
“老井头呀。以前听说他在庞家窝棚村那边有一门亲戚,他快不行的那些天,他侄孙还来侍候他呢。那个侄孙就是你吧?”
“那就是我。我叫井建民。”
“怎么写?”
“水井的井,建设的建,草民的民。”
“这名听着挺实地。”
“有什么名就有什么命吧。建设,所以,我就在工地当瓦匠,码砖头。民嘛,就是草民一个了。”
“不能这么看嘛,大人物也很多叫民的。我爸在家里谈过你。”
“你爸?你爸是哪位?我认识?”
“噢,我爸是村长。当然你见过的。我爸说,你人不错,替你大爷把欠的医药费还上了。我爸说,这年头还是好人多,你要是不还钱,谁也拿你没办法,你没我义务替你大爷还钱嘛。”
“村长过奖了,过奖了。”井建民很兴奋,人家是“他乡遇故知”,他是“车厢遇老乡”,哪能不兴奋。“原来,你就是村长的千金,怪不得不像一般农村丫头,很有气质。”
“村长的女儿就有气质了?你也太抬举村长了。”
“就是,就是嘛。你眼睛里的神,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再说,你说话办事,麻利得很,不像一般人家培养出来的。”
“别把我夸晕了,村长不是贵族,就是农民一个,哪年选票少了,就什么也不是了,连个退休金也没有。”
“夸晕了,好办事儿。”井建民笑着,把手搂住她的纤腰。
她把身体往边上躲了一躲。
“去你的,谁跟你办事儿!”她推了他一把,身体前倾。。
“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呢?”井建民问。
“我叫孟丰秋,人家都习惯叫我秋子。”
“那我也管你叫秋子吧,”
井建民叹了一口气,唉,一个年轻女子,独自满世界讨生活,真不容易。像她这样美丽的姑娘,真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有房有车有孩子,有一个爱她的老公。
井建民此时并没有想到,不久后,他就替她找了一个合适的老公。
那都是后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