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着急也要注意安全啊!再往上山路比较陡一些,你一个人开车下山我不放心,就把车子放在这里,我们走上去吧!”
“那就听你的!”虽然之前,他曾经偷偷的来过这里几次,这里的路对于他而言不算是太陌生。但是因为她的担忧,他的一整颗心都被温暖了,更何况,他也很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乐于陪她走走。
“这里的空气很好,环境也很好,可是恩恩上学不是很麻烦吗?”他注意过,她和宁臻都没有车子,恩恩上下学都是用走的吗?
“恩恩从来都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他懂得锻炼,也养成了晨跑的习惯。一般都是我陪他走一半,然后就在你刚刚停车的那个地方,从那里可以一眼望到山下,我会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路小跑下山。而且他的学校也有转车接送,我会看着他上车。”
“那你不是很辛苦吗?”
“不会。”不是安慰他的话,她真的觉得,和以前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问:“那你生病的时候呢,他怎么办?”
“宁臻身体很好,很健康,我不能陪恩恩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说起来,她真的很感激宁臻,如果没有宁臻,她一定会手忙脚乱。
韩予默再一次沉默了。
有一种冲动想带她回去,在他治疗母亲的这段期间,他也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同意的。她一方面要考虑他的母亲,不能让母亲的治疗功亏一篑;另一方面又要保护儿子和女儿,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六年前她就为了他,和父亲反目成仇,六年后还是为了他,又弄得众叛亲离。
他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她同意和他回去了,恩恩也不会同意跟他回去的。那个六岁多的孩子,比别的同龄的孩子更早熟,更有主见。
“好了,我到了,你也回去吧!”她看到茶馆里的灯还亮着,准备往里面走去。
“紫央!”他拉住她的手,“住在这里,真的好吗?习惯吗?”
“比起都市里的灯红酒绿,这里很简陋,很朴素;但是比起都市里的勾心斗角,这里很宁静,很雅致。”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你在这里再住下去,会不会看破红尘啊?”他半开玩笑的问,只是夜幕下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酸涩。
“也许会,又也许不会。”她也笑了,亮晶晶的眼眸在瞥见他紧皱的眉宇时,她的眼睛闪了闪,更加温柔了。双手握着他的,举起来凑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声音有些暗哑,但是很温柔:
“予默,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会很好。而且宁臻照顾了我那么多,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好好的照顾好你母亲,我也会开导恩恩的,你就放心吧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他微微苦笑。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快回去吧,开车小心点。”她又叮嘱道。
“那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进屋,我再走。”
“那好吧!”她笑着转身,却没想到,一转身,竟然碰到了恩恩。
他被宁臻牵着,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
糟糕,刚刚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到他们。
“妈妈,小忧一直在哭,我们都哄不住,宁臻阿姨也哄不住。”恩恩说着,恳求的望了宁臻一眼。
宁臻立刻会意,点点头,“是啊是啊,一直哄不住,估计因为我不是她亲妈。”
“那我进去看看。”紫央听到女儿在哭,来不及多想,就赶紧回了屋。
宁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也回屋了。
就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个,面对面——
“韩予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跟我妈妈在一起?”
小家伙张口这两个问题,就把韩予默问的哑口无言。
他蹲下身,与儿子平视,想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他无情的闪开了。
“恩恩,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和我以前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他当初怎么会认为,恩恩是别人的儿子呢?大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郁怀恩是他韩予默的儿子,只有他,搞不清楚状况。
韩予默自嘲的笑了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并且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铺在草地上,拍拍:“恩恩,来吧,坐这里。”
恩恩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却还是坐了上去。
此刻的他们,并肩坐在一起,是父子,却更像一对朋友。
紫央和宁臻站在屋子里窗边,望着他们父子两个并肩坐在一起的背影。
宁臻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奇,紫央,你说他们父子两个在一起会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