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一声冷斥,勃然大怒,身形一晃,快若鬼影,闪身而出,“砰”的一声,踏在天谷的胸膛之上。
“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
让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与天谷的惨叫混合在一起,在这片树林上空飘起。
可怜的天谷,连三爷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就重伤在地,几乎死去。
看着奄奄一息的天谷,三爷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伸出手,抓住他的后颈,沿着来路,飞速奔跃回去。
越过那条汹涌而又死寂的大河,三爷回到洞府之中,望向仍然在那里闭目调息的长发男人,说道:“敌人马上就要上门,你帮我拦住他们,越久越好!”
那人睁开眼睛,看着三爷,神色不愉,道:“我的元气还未恢复,此时不适合战斗。”
三爷冷冰冰的说道:“那你就等着被人打上门来,提走你的头颅吧!”
“哼,这可是你亲口向我保证的,我藏在这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这才多久?刚刚过了一个晚上,你就食言了,华夏人果真都是言而无信之辈!”那人恼火异常,眼睛中浮现出来一抹不正常的血红色,盯着三爷,愤然说道。
三爷冷笑一声,道:“阮颂汶,现在没有功夫说这些,如果你愿意做就去做,若是不愿意那就赶紧滚,别让驭龙者杀了你女儿,再割掉你的头颅!”
阮颂汶怒不可遏,最疼爱的小女儿被人杀了,他的心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可这个老东西竟然拿她说事。
但是,没等阮颂汶答应或者愤怒,三爷已经提着那具只剩下轻微喘息的破烂躯体,绕过独角巨蟒,走向洞穴深处。
独角巨蟒睁开眼睛,仅剩的一只独眼中露出一股贪婪,一米多长的信子快速吞吐,吸收着那诱人的鲜血气味。可是,似乎是在畏惧什么东西一样,独角巨蟒只是贪婪的看着,却没有动弹,眼睁睁看着三爷走向洞穴深处。
“天谷啊,不是三叔心狠,是你做错了事,暴露了传承蛊的位置,三爷不能饶啊”,提着已经半死的天谷,三爷叹息说道,带着不忍,但更带着决绝,“为祖先留下的传承蛊献祭,也算是荣耀了,放心去吧,祖先们正在天边的彩虹桥上等着你!”
三爷的声音就像谆谆老者的训诫,然而落在天谷耳中,却是如审判官在判处死刑一样,不,比那更可怕。
他用力的抬起手臂,想要挣脱,可是本就实力不如三爷,又被他踏碎七八根胸骨肋骨,不少骨头茬子都刺进内脏之中,即使有心,也无力挣脱。
三爷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天谷啊,下面还有很多兄弟等着你,不用害怕,为传承蛊献祭,那是我们的荣耀!”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黑兮兮的布包,轻轻打开,里面别着一排闪闪金针。
取出一根最长的,按住天谷的头颅,在百会穴上闪电般刺下。
天谷饶是重伤之躯,也被那股子无法抵御的疼痛刺激的浑身颤抖哆嗦,手脚发疯一般的抽出,面容扭曲,惨叫声撕心裂肺,嘴里面不断喷出血水。
“啪嗒!”
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翠绿色蟾蜍从天谷脖颈衣服中蹦了出来,精神异常萎靡,蹦跶两下,便无力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谷侧脸望去,看着那只蟾蜍,两行浊泪混着血水缓缓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只蟾蜍是他的本命蛊,同样是他的亲人,从八岁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多年来两者已经产生了坚固的精神联系,感情更是同手足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本命蛊,却被人从根上斩断了!
天谷张着嘴巴,想要哭喊咒骂,可嘴巴张大,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看见了让他永远都无法相信的一幕!
就在他的不远处,十几米开外,朦胧昏暗的光线中,躺着五六个形如死尸之人。
他们一动不动,却并没有死去,然而那空洞的眼神却是似乎在诉说着生不如死的凄惨!
“天谷啊,莫要害怕,你们都会在一起的,伟大的传承蛊在等着你们,为传承蛊献祭的先驱们也在等着你们,哈哈,那个该死的驭龙者和风月债那两个不识好歹的蛊女也会来陪你,莫要害怕,莫要惊慌,你的孩子我会尽量帮你抚养长大,你的妻子我定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让她有半点为难,你就安心的去侍奉传承蛊吧!”三爷看见他的惊骇,轻轻笑着说道。
笑容还是平日里那副慈祥长者的那副笑容,语气还是平日和蔼长辈的那股谆谆教诲,可在天谷看来,却是比恶魔还惊悚,比饿鬼还恐怖。
三爷曾经告诉他,驭龙者他们是最大的恶魔,是要毁了黑岩寨传承的恶魔,然而,与他比起来,驭龙者却是善良的如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真正的恶魔是他,是这个平日里他们又敬又爱又畏惧的长者,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