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长老崔振海没有想到这些死难者家属竟然会选择相信一个毛头小子,中山装小青年颜忠才没有想到陈易的实力很强,“混淆是非”的破嘴也是相当了得,全真众人更是没有想到,几句话的工夫,就让这大部分人向着陈易这边倾斜。
死难者家属在窃窃私语,逝者固然让人悲痛,可没有人会为了去烧几张纸,喊几句魂,就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坚定不移支持全真教的那些政府官员,一个个也面露犹疑,将巴山死地治好,固然可以为他们增添功绩,可如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次复发,造成了更大的后果,那就是他们的过失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为官之道,首先考虑的不是有功,而是无过,在风险太大的时候,他们宁愿裹足不前。
“哼,一派胡言!”
崔振海的老脸铁青,八卦道袍飞扬,怒斥道:“我们全真教已经勘察了许久,方案制定完备,岂是你一面之词可以抹杀的?你没有能耐作为,请不要阻拦我们!”
陈易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们答应吗?我前两天进山里面还残存着一些动物,不乏珍稀品种,它们现在正跟逃荒的难民一样,聚集在瘴气稀薄之处。如果,瘴气忽然消失,这些小动物散开,然后瘴气再次爆发,可以说是把他们灭了个干净。或许你们不会在乎动物的死亡,但生态破坏呢?进山的人呢?那些喜欢探险,闻风而动的驴友呢?他们如果再死了,你们说,这是谁的责任?”
陈易这话不是对全真教众所言,装睡的人你永远叫不醒,他是对当地政府官员所说,无论是处于职责考虑,还是处于自身考虑,他们都要更敏感。
那些一个劲鼓动的官员们不说话了,县长肥硕的三重下巴上渗满了冷汗,高大如黑塔的县委书记的那张黑脸开始变得惨白了,还有那位中央派下来的张姓官员,眼神阴沉了下去。
瘴气,或者说其他什么鬼玩意,治理不好,那不是他们的失职,老天爷作孽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可如果反复发生,再次造成人员伤亡,达到了一定数目,别说乌纱帽了,阶下囚都有可能!
“陈,陈先生,那您说,该怎么办?”
黄县长的智商情商与他的身形成正比,小小县长也是经历无数曲折才能坐上,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县委书记更直接,也说道,“陈先生,您说个办法吧,我们是外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直接说话。”
陈易识时务为俊杰的几个人一眼,笑了笑,说道,“办法我已经想好了,等着就行,如果有需要,一定会麻烦二位。”
“应该的,应该的!”
见陈易话语中没有什么责怪之意,黄县长抹了把额头如水珠子一样流下来的汗水,连连应道。
赵书记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冲着那些死难者家属,说道,“一场误会,辛苦大家了,散了吧。”
说完,他又对站在身后举着伞的年轻人说道,“小王啊,回头让食堂师父煮些红糖姜水,给各位家属送去,淋了半天了,可别感冒发烧。”
一桶姜汤花不了多少钱,却是给他脸上贴金不少。
那数位踌躇满志的全真道人却是不高兴了,或者说极为愤怒,眼睁睁群稀拉散去,这场闹剧那马上就要以他们完败而收尾,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没有离开。
他站在那里,神情却却的易,用清脆的嗓音问道,“陈叔叔,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进山啊,妈妈还要上班,我还要上学,可我们不想爸爸的魂会留在那里,我们想他跟着我们一起回家。”
华夏向来信奉死者为大,祭奠死者的传统风俗也是千差百异,很多地方都流传着“喊魂”的风俗。
人如果横死野外,需要家属前去把他的魂魄喊回来,这样才能入土为安,不然只会留在原地,成为找不着家的孤魂野鬼。
很多人都停了下来,目光中泛着希冀,易,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
陈易才一眼,只是走到那个小男孩身边,蹲下身来,说道,“叔叔向你保证,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你就能把你爸爸接回家。”
“一个星期?嗯,老师应该能答应!”
小男孩点了点头,嘴角上带起一抹纯真笑容,小脸在绵绵阴雨中显得异常灿烂。
“陈先生,您也不用太急,把事情做好了就成,喊魂今年不成就明年,我们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
那小男孩的母亲走过来,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凄楚说道。
陈易摇摇头,道:“一周可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周?哼,陈先生的法子见效也太慢了些!”
崔振海也走到那个小男生身边,道:“我向你保证,三天时间,你们便可以进山。”
颜忠才也说道,“不错,我们全真早就准备好了方案,只差进山,你们等着就好。”
“三天?”
那小男孩的母亲也走了过来,狐疑的振海,说道,“不是说,你们的方案有问题吗?”
崔振海瞥了陈易一眼,又对那女人说道,“有没有问题要用事实说话,我们还认为他的方法有问题呢,咱们也不用多说,到时候就好。”
“不错,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胡言乱语,就放弃了我们自己的方案吧?我们的方案是否可行,不是他说了算的,要结果。”
颜忠才也走上前,可以,这小子现在在全真教中分量很大,说话也硬气不少,他又易,说道,“再说,万一有人为了这部长,造谣生事,恶意诽谤,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