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翼卡壳了,他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哪怕是在陈易昏迷之后,找到的那两张人皮和断指也都丢了。
他之所以把陈易抓紧来,完全是根据自己的推测和判断,准备用老虎钳撬开他的铁嘴,让他自己招供。
可是这审问还在进行时,笔录上都是一堆瞎扯淡,让他拿证据,他去哪里找去?
“屠局长,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证据给您找齐了!”任翼跟头发了狠的蛮牛一般,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肯回头。
“哼,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放了,赶紧给我把他放了,省里面已经下了通知,限我们立即放人,并且赔礼道歉!”
屠局长感觉自己的好脾气快为要被耗尽了,如果不是对方父亲是自己的老战友,他才不会有费这么多口舌。
“省里面下通知了?”任翼一愣,但也被点燃怒火,丝毫没有看出来屠局长已经给他留尽了情面,反而毫不领情的顶撞道:“省里面下通知,你也不能让作恶者逍遥法外吧,他们高高在上,不了解情况,难道您也不了解吗?陈易帮着祁家干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勾当,害了那么多人,又害了我父亲!又用如此残忍手段杀害张枷刀,留下一个八岁幼女,这种人就因为省里的一句话就放了?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胆子小了,等着退休养老,而枉顾法纪?!”
这一通吼叫直接把屠局长给吼蒙了,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气的手指直哆嗦,指着任翼,“你,你大胆……”
这些年来,他顾及战友情谊,对任翼一家娘俩可谓照顾周全,包括他能干上这个中队长,也是屠局长在后面使劲,几乎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看待,可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无礼。
“任队,你怎么跟屠局说话呢?屠局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就算是不知道感恩,也不能恶语相向吧?省里和屠局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这些小警察哪里能看得透,老实服从命令就是!”
一直不说话的宋伟这个时候终于开口,可看起来像是在劝解,实际上却屠局长的怒火更甚,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屠局,您消消气,别跟任队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个人,您这么多年给他擦了那么多屁股,您又不是不了解,别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们还要等着您给主持大局呢!”
这宋伟越说屠局长越是生气,那边已经火山喷发的任翼同样愈发恼火,似乎说的就跟他全凭屠局长才有今天一样。
“从今天起,你无限期休假,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讲明白!”屠局长冷冷说道。
“无限期休假?”任翼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这位屠叔叔,不可置信道:“你,我,你让我无限期休假,那队里的事务怎么办,张枷刀和祁家的案子又该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屠局长似是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又对宋伟道:“在任翼休假的这段时间内,你暂时代替刑警中队队长一职!”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宋伟敬了个礼,豪声说道,他万万没有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他之前就认为任翼躲不开这一茬,自己很可能会从中受益,可没有想到,这屠局长能如此快刀斩乱麻。
“你,宋伟,屠局……”
任翼的冷汗一下子湿透了胛背,愣愣看着两人,忽然间有些明白,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圈套里面。
“走,跟我去见陈先生,哼,又是擦屁股!”
屠局长对任翼失望透顶,解释都没再解释一句,就挥挥手带着宋伟走了出去,宋伟腰杆笔直,步步生风,犹如春风得意扶杨柳,跟在屠局长身后就走了出去,同样没有多看任翼一眼。
“砰!”
两人走出去后没多久,任翼的脸色铁青无比,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皮开肉绽,鲜红的血如点点梅花滴落在文件上,而那里正是一张彩印出来的照片,一个年轻男人,面庞棱角分明,带着坏坏笑容,似是正在对他无情嘲讽。
“哼,不成器的东西,性格偏执不是错事,但头脑不清晰就是愚蠢了!”走出去办公室,屠局长仍旧愤愤不止,但也不由有些后悔,这么做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
但回想起自己那位死去的老战友,他这个念头一闪之后就消失无踪,早就应该给他点苦头,压一下他的性子,不然早晚会跟他父亲一样。
“对了,稍后态度恭敬一些,那位陈先生不是一般的人物,我们惹不起,更是有错在先,一定要好好道歉!”
听着屠局长的话,宋伟心中打了个突突,希望到时陈易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别跟自己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