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当天晚上,海上刮起了大风,下起了瓢泼大雨,风暴不期而至。
狂风怒号,暴雨如注,黑越越的波涛如同一只只黑色恶兽,将游艇摇晃地几欲翻倾。
又有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没入乌云,恰如无数条水龙弯弯曲曲,旋转着,呼啸着,飞向九天云霄。
驾驶舱内的仪表发出“滴滴”警报声,指北针失灵,指针在惊恐地摇摆转动,通讯器信号被切断,打开之后,只是一片片忙音……
“呵呵,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陈易站在飘摇不定地船首,脚下生根,竟是一动不动,狂风携带着暴雨落下,直至其身边,却是遇到了一个无形屏障,不能寸进半分,连其衣角都不能打湿。
清虚子摸着光头,咧嘴道:“难怪普通人称呼这里是十大未解之谜,若非我们这些修士在,别说是这条小船了,就是那艘军舰也要沉进海里。”
“说起来,古瀛洲人也是了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水下法阵依然有如此强悍威力,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灭亡的!”陈易说道。
这些风暴并非只是单纯的恶劣天气,更多的则是海底法阵在兴风作浪。
那些一道道冲天而起的水柱,用科学家的话来说,是一种自然现象,叫水龙卷。龙卷风生成于海面之上,因为龙卷风内部因转速极快,造成气压极低,海面上的水就被吸入其中,形成了类似“龙吸水”的景观。
如同世间大多数东西一样,美丽壮观,却又危险至极。
可是陈易等人清楚,这里的水龙卷并不是这么简单,而是水下地阵法不知何故,自行开启,造就出如此壮观景象。
“那是当然!”清虚子神情矛盾到了极点,“这真是一条大河豚啊。既美味无比,又带着致命毒性。你说,这老天爷为啥总喜欢开这种玩笑,就不能安稳点。”
陈易没有接话,只是神识铺天盖地的放开,既锁定了天上的乌云,又深入了水下,看了通透。
清虚子又嘀咕了几句,见到陈易没有回音,扭头看去,便见这家伙满脸诡异地笑容,好像是一只正瞄准了鸡窝的黄鼠狼。
“擦!这货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清虚子纳闷。
直到清晨,天地间仍旧一片晦暗,风暴似是磕了药般的使劲折腾,没有任何休止的意思。
另外几人来到陈易的这艘小船上,面色俱都不大好,他们都清楚这并非只是天气的原因,更多的则是海底阵法。
“我刚刚与徒弟一起下去,差点没有上来。水下二百米深的地方,暗流急速涌动,无数泥沙夹杂着气泡涌出,能见度极低,若非是我的修为不错,恐怕也要折在里面。”
端木红炎说道。
金鹏王点点头,道:“不错,那阵法虽然残破,但是余威仍旧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一旦卷入其间, 十死无生!”他也下去探查了一次,还损失了两个人手。
陈易听着两人的话,没有什么惊讶的,他早就使用神识查探过,到了四五百米深的地方更是恐怖,水流如同一条条链锁,即便是他的神念,都快要被搅成粉碎,而伴随而来的,就是脑中一阵阵锤击般的剧痛。
“端木前辈,你的那位徒弟叫颜黛丝吧?我跟她是朋友,有些交情,怎么一直不见你带她过来?”陈易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端木红炎那妖娆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理查德·费根盯着陈易,似笑非笑,道:“陈先生,小徒刚刚从水下上来,受了些轻伤,气息十分紊乱,正在调养,稍后再见吧。”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陈易的眼睛,他只是点点头,道:“那好,等下水的时候我们再见面也无妨,当日一别,已经好些日子了,可要好好聊聊。”他又盯着两人,补充了一句,“我想二位不会不高兴吧?”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小徒有陈先生这样的朋友,我们当然会替他高兴。”
理查德爽朗地笑道,可清虚子却在身后猛撇嘴,这傻逼,没点演技充啥大尾巴狼,这言不由衷的尴尬,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
“你们的私交,我们放到日后再谈,现在先商量一下,该如何下去。”金鹏王打断几人这十分不愉快的交谈。
天空中的黑云压得极低,仿似压到了人的心头上。波涛依旧汹涌,甚至有愈发放肆的倾向,若非几人早就商议好,更怕有人会捷足先登,他们中有人恐怕就要打起退堂鼓了。
这种鬼天气,水下的这种鬼环境,肯定不适合下水!
陈易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水下,道:“若说修为,各位前辈甩我好几条街,可是如果说到阵法与风水,晚辈恐怕要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