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光,楚天齐大多与周公作伴,这些天缺的觉太多啦,躺那就能睡着。不知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故事反转太快,亦或是诸多心结打开。一入睡就做梦,梦里也多是这些天的事,但梦中的整个心情却很轻松,故事结局也较圆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楚天齐换掉那身酷装,穿了一身休闲衣服。墨镜还是要戴上的,低调嘛!
从楼上下来,出了晋新宾馆,楚天齐沿着路边,慢慢溜达起来。来时下车时间短,现在真正走到大街上,他对这里空气又有了新的认识。同样都是污染,而且*污染程度似乎更重一些,但那里主要就是空气污,有时也有味道。这里虽然能露出点天,但空气中颗粒似乎更多,他真怀疑,如果要是快速奔跑起来,那些粉尘能把人脸擦的生疼。
边走边观察着旁边的街景,也观察着过往的行人,人们大都掩着口鼻,步履匆匆,但也不时有人向自己投来目光。有的目光疑惑,有的目光惊奇,还有的目光狐疑更多,也有人略现恐惧。
我又不是怪物,又没比别人多一块,少一块,不就是个高点?至于吗?心中腹诽着,楚天齐随手在脸上划拉一下。
怪不得人们那样看自己,现在天将黑将不黑,正是光线最差的时候,索性再黑的时候,路灯也管用了。而自己挺大的个子,戴着个墨镜,左右张望,别人不把自己当做坏人、看做有病才怪。笑了笑,楚天齐摘下墨镜,随手放入上衣内袋中。
眼镜摘下来,虽然看着空气依旧不好,但行人脸上顿时没有了“做旧”色。
不紧不慢走着,楚天齐转过了两条街,眼前的这条街道应该是食品街,装修的有些古香古色,两旁都是饭馆招牌和吃食幌子。
走到巷子尽头,楚天齐选择了最边上这家饭馆,饭馆招牌上写的是“熊家饭庄”四字,题字落款名字不熟悉,想来应该是当地或是晋北省的名人。
饭庄里人不少,不过大厅里还有空位,楚天齐被安排坐到了进门处靠边的小条桌。
点了两样当地的特色菜,要了一小瓶白酒,楚天齐边喝茶水边关注着进出的人群。
在农村的时候,就下不起饭馆,后来上大学时,才去外面吃。那时候偶尔宰一次于涛,能去大馆子改改馋、开开眼,平时都是大排档、路边店。参加工作以后,去饭馆多了起来,尤其从政以后,即使推掉了好多,但应酬也是不少。最近这几年,凡是去外边吃,基本都是饭店餐包,那样被请或是请人都显得有档次,也便于交流谈话。尤其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若是在大厅广众下吃饭,不但自己不方便,出出进进的熟人也不方便。所以最近几年,在饭馆大厅吃饭很少,只会发生在出差半路上。
趁着现在还是生脸,难得可以到大厅吃顿饭,楚天齐反倒觉得挺惬意。虽然也当官有几年了,但楚天齐并不反感这种普通百姓就餐的场景,他反而乐意听人们瞎聊,听人们家长里短或天南海北胡侃。只是平时没有时间,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两热一凉很快上桌,楚天齐倒上白酒,边吃边喝起来。
菜味不错,就是酒的口感不太好,还辣嗓子。楚天齐不禁感慨,以前就着花生米,喝两块钱一个的三两“口杯”,都觉着挺香;当了几年比芝麻还小的官,倒金贵起来了。当然他也明白,这并非表示自己就变了,但环境确实能改变好多东西。
抱着微服私访的心态,楚天齐的耳朵可没闲着,但并没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酒菜也差不多了,楚天齐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反正这里边几乎男人都在“喷云吐雾”,自己也正好随一次大溜。
正抽的津津有味,一双略带厌烦的目光投了过来,是收银台那个女人在看自己。不就是抽支烟吗,怎么啦?又不是我一人抽。楚天齐不解。待他看到旁边不时擦桌子的服务员,才明白,原来那女人是嫌自己占地了。其实自己吃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大厅里还有空地,只不过比起那两个拼桌的客人,消费要少一些。
看来歧视无处不在呀。在饭馆的这种待遇,可是好几年没碰上了,楚天齐觉得挺有意思。你不是看我吗,那就看吧,反正我也没事。本已准备离去,可他却偏偏又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还让服务员给茶壶添满了水。
可能是觉得大个子太“上眼”,收银女人示意把刚进屋两个老者安排到了桌上,想以此提醒“该走了”。这倒无所谓,反正也没把那三个位置买下来,于是楚天齐又炊起了茶。那两个老者看着像农村人,并没有挑刺,没有提出到其它空桌,否则也不会和别的客人坐一桌。
“妈的,这破楼梯。”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人,在一个“黄毛”搀扶下,骂着脏话下了楼。
“黄毛”虽然架着“红毛”,其实两人都脚下打绊,喝的差不多了。
“秦哥,您慢点。”收银台后边女人迅速跑上前去,冲着比他年轻好多的“红毛”献殷勤。
“嘿嘿”,“红毛”抬起头,冲着女人一龇牙,“大姨,谢谢!”
“秦哥,老是拿我开玩笑,我有那么老吗?”女人照样赔着笑脸。
“不老,不老。”“红毛”语气中满是讥讽,显然是反话。忽然,他脚下一栽歪,差点趴到楼梯上。嘴里骂着,“到底岁数大,没一点劲儿。”
“是,是。”女人“呵呵”一笑,掩盖着尴尬,冲着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
秀气的女服务员立刻上前几步,站到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