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深冬骂了一句脏话,脸色阴沉的能滴水。
萧清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苏软是画画的,如果以后右手不能用了,她知道了以后该是什么心情。
梁飞送来了干净的衣物,萧清墨草草的梳洗了一番,等待着苏软的苏醒。
乔深冬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苏樱去美国的时候,带了一份股份转让书,沈临渊已经拿到了那些股份。”乔深冬没想到事情转折的这样快,沈临渊只怕做梦都能笑醒了。
“苏软有精神疾病,她在不清醒的状况下签署的合同不具有法律效应。”萧清墨冷静的说道。
乔深冬看着尚在昏迷的苏软,“难道我要告诉全世界,阿软有病吗?萧清墨,你不知道她从前活的多么小心翼翼,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就怕别人发现她是个异类。”
如果真的要说那份股份转让书无效,那么就得请医生来鉴别苏软的精神状态。沈家树大招风,到时候苏软的病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也许沈临渊猜到了一些,但是他吃准他们不会拿苏软的名誉开玩笑。
“苏樱跟沈临渊交换了什么?”萧清墨不答反问。
乔深冬沉默了一会儿,“庇护。”
苏樱想要寻求沈临渊的保护,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她本身就是个懦弱的性子,现在被逼的动起了脑子。可是再怎么样,还是缺根弦儿。
真要让沈临渊保护她,指不定最后成了一个傀儡娃娃,还连累了苏软。
如果沈临渊信守对苏樱的承诺,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人带走。
“你去见一面沈老先生。”萧清墨握住苏软完好的左手,轻描淡写的说道:“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放心把沈家交到沈临渊手上。”
“你什么意思?”
“沈临渊是逼死沈碧青的元凶。”
乔深冬脑子发懵,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牵扯这么深刻。但是萧清墨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
……
一直到日暮西垂下,我才醒过来。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有些茫然。
“醒了?”萧清墨立刻喊了医生。
几个外国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然后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声音有些低,我没听清楚。
萧清墨扶我坐起来,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皱着眉说道:“苏樱这是想做什么,跟我同归于尽吗?”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浴缸里。”萧清墨轻抚着我的鬓发,看着我,眼神隽永绵长,比平日里要柔情许多,可能是我到鬼门关走了一趟,把他给吓到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上楼去换衣服,忽然就头疼的厉害,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苏樱的意志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毫无预兆的压制住我。明明以前她出来的时候,都是在暴雨天气,又或者是我内心痛苦压抑的时候。
之前我内心平稳,她居然也能出来。
萧清墨想起乔深冬走之前说过的话,苏樱之所以能够压制住阿软,是因为阿软的内心从未获得过真正的宁静与安稳。她始终担忧迫于周羽的压力会跟你分开,残缺的记忆又让她内心深处惶恐不安。苏樱正式钻了这样的空子,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出来。
归根结底,让苏软恢复记忆,面对从前的一切,才是根本。
“先养好身体。”萧清墨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补。”
我有些沮丧,叹了口气,“画画的人最是注意保护自己的手,我倒好,三天两头的受伤。如果哪天真的不能画画了,我可哭去吧。”
萧清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顿了顿才说道:“你本来也不爱画画,往后换个职业也挺好。”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喜欢我能一件事情做这么多年吗?只是觉得没什么天赋罢了,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追求的吧。”
“总归养好身体。”他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这次得把你看紧一点。”
我靠在他的怀里,半晌问他,“是不是吓坏了?”
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萧清墨肯定吓坏了,刚刚握着我的手都是凉飕飕的。眼神至始至终都黏在我身上,怕我跑了似的。
萧清墨没说,他想过千百个万一,但是每一个结果都跟痛苦有关。只是淡淡的说道:“还好。”
“嘴硬。”我嘟囔了一声,又下定决心跟他说,“我要让小乔恢复我的记忆。”
如果能承受住,苏樱消失,如果承受不住,我消失。
也该有个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