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涛对此自然也是感慨万千,见得杨瑾、花无邪俱各纹丝不动,颇为诧异的望着身边的杨瑾,问道,“怎么,师妹不去列入峨眉教下吗?”
“我是佛门弟子,自有师承,何须列入峨眉教下?”杨瑾更为诧异的望着山涛。
山涛一时无言,不过其念动之间便自有说,“正教昌明,峨眉光大,不是号称‘天下良秀,尽集于此’吗?以师妹皎皎之资,若是不入峨眉,那峨眉不就是在空口虚言吗?峨眉为天下正教之宗,料来不至于如此吧!”
杨瑾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却自另外言道,“之前,我曾听闻师兄与峨嵋派之间虽有门户之别,诸多争执之处,但是却也相处颇睦,两厢里并无太大纷争。但是而今听来,师兄似乎对峨嵋派有诸多不满啊!竟似有转为水火之势,不知道师兄可能为小妹解惑?
这前后之别,到底事出何因?是心中早有此念,一直隐忍?亦或是近来突遭变故呢?”
山涛倒是料想不到杨瑾会对此这般敏感,稍自想了一下,淡笑着道,“这却是难说了,还是师妹自己来猜吧!”说着,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场中。
此时,妙一真人已然将所有举荐而来的弟子,和那些自愿归入峨眉教下的散修、异派之人,统统让自己的门下,带往了通行火宅,那里是考验弟子心性的地方。如此多人,自然不能尽数收录为正式弟子。
待得这些人散去之后,妙一真人夫妇再度向四方打了个稽首,而后吩咐齐金蝉与石生再度奏响钟磬,归属于峨眉教下的人尽皆随着妙一真人,进入了凝碧五府之中位列中央的那座仙府——中元仙府。
接下来便和当初五台立教之时相仿佛,不过妙一真人的掌教之位早已经坐定,却还稍有不同。先自叩拜太元真人、樗散子、连山大师、长眉真人四位峨眉派上两代的祖师,而后则由辈分最为尊贵的玉洞真人岳辒开启长眉遗札,宣读之后,由妙一真人明确心志,光大峨眉,昌明正教。
接下来便是赐宝,传法等等礼仪,这一套下来,所耗时间甚久,故而,真正要等到开府盛宴,就要到明日午时左右了!
峨嵋派不比五台,乃是旁门,较为随性,法度森严,这些程式虽则人尽皆知,但是除了峨眉弟子,任谁也不能参观,便是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这等和峨眉之人几乎没有两样的人也一样没有资格。
此时,主人有重大礼仪要参加,但是却也不能冷落了四方来宾,不过峨眉家大业大,至交众多,倒也不需要妙一真人对此操多少心。
妙一真人甫自离开,原先妙一真人的位置便自现出了一个高大、佝偻的身影,两词绝不矛盾,说高大,此人着实不矮,说佝偻,则是因为他是个驼子。此人正是妙一真人的至交,位列“七真”之一的大方真人乙休。
乙休甫一出现,便自朗声道,“此番峨眉开府,乃是我修士界千年以来之第一盛会,想来四方道友都不会空手而来的,我这老驼子自不量力,就先自献丑了,权当为诸位道友抛砖引玉了!”
说完,四方打了个稽首,而后信手一拂,袍袖一展,凭空一道雷霆炸响,众人忙自定睛看去,满空光霞潋滟之中,于位列凝碧五府最前的太元仙府之前,突现出一座红玉牌坊,长约三十六丈,高约长的一半,共分五个门楼,一色朱红,晶明莹澈,通体浑成,宛如一块天生整玉,巧夺天工,不见丝毫雕琢接样痕印。
当中门楼之下,有一横额,上镌着“玄灵仙境”四个大约丈许的古篆字,字作金色。一时朱霞丽霄,金光映地,衬得仙府分外庄严堂皇。
此红玉牌坊本是严瑛姆之师水母姬璇的水母宫中故物,后来传给了另一个弟子,同样位列“七真”之中的绛云真人陆巽,被安置在陆巽的北海绛云宫的门前。这红玉牌坊除了大气、堂皇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功效,但是其材质却是非同一般,与号称峨眉第一至宝的灵翠峰乃是同一材质。
可以说,有了这红玉牌坊,什么时候峨眉派穷了,弟子没有法宝可用了,只要将其拆了,立时可成数十件上上品的法宝。在很多人眼里,上佳的材料,较之一件成品的法宝更加珍贵,因为法宝还需合用才算得上好。因此,这件礼物,实在不可谓不重。
不过算起来,知道绛云真人有这件牌坊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够送得起的,除了乙休,还真就没有几个。这红玉牌坊,乃是乙休用两件天府奇珍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