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却是摇头,眉目皱起,显然,她也对此一无所知,姜夫人便愈发狐疑。
而莲藕在一旁听着,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紧,便不由得望向姜沉禾,见对方神色淡淡,她便慢慢放松下来。
而这时候,姜贵妃已然唤姜沉禾入内,莲藕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倘若让贵妃娘娘知晓,她的宝贝儿子乃是小姐师傅所伤,即便是小姐那师傅来历很是厉害,可是,难保娘娘不迁怒小姐啊!
姜沉禾却并无这一重烦忧,当她一撩开珠帘,便见独孤衍斜靠在床榻上,一张俊脸已然是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的血色,单从这脸上看,便知他伤的不轻。
而见到姜沉禾入内,他的眸色便是一沉,没错,他不可能不生气,他这一身伤皆是拜姜沉禾所赐,恨不能掐死对方才能够解气!
不过,他的怒色也只是一瞬间,便隐藏在墨眸之内,毕竟有姜贵妃在,他不能够表现丝毫对姜沉禾不喜。
而此时,姜贵妃已然令姜沉禾落座,叹道:“衍儿这伤纵然能够恢复,恐怕也要落下病根,小禾,王太医说你医术高超,你过来瞧瞧吧。”
姜沉禾闻言一愣,合着叫她进来,乃是为独孤衍瞧病啊!
真真是有趣了,她巴不得对方落下病根儿,痛死才好呢!她在死牢的那些年,可是日日忍受鞭刑的煎熬,他独孤衍不过是受个内伤,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不过,她很快轻轻的点头,安慰道:“姑母不必忧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她这样说着,已然上前,作势为独孤衍号脉。
而此时的独孤衍却仍惊愕于姜贵妃对姜沉禾的态度。
这也太和蔼亲厚了吧!
没错,他昨日回宫便言说遭遇刺杀,死里逃生,姜贵妃见他受伤至此,竟然将宫中的太医全部招来,可惜结果却令人十分的失望,没有一位太医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伤,姜贵妃大怒,今晨王太医等人便推举了姜沉禾。
可是,即便是姜贵妃的确是有求于姜沉禾,在他的想象中,对方的口气也应当是命令的,毕竟即便是姜贵妃对姜沉禾有所改观,难道还能看上她那点儿治虐之术不成?
所以此时他十分不理解姜贵妃的态度,然而,这个时候,一声咳嗽惊醒了他,“殿下,请抬腕。”
他下意识朝那声音看去,却只见姜沉禾正皱眉瞧着他,他不由得一愣,这才将袖子卷起,放在脉枕上。
但是,想到待会儿姜沉禾要碰触他,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只可惜,他方想到此处,一张绣帕竟然搭在他的腕上,接着,才是一双纤纤玉手,搭了上来。
他不禁眼皮一跳,目光顿时生寒!
这个姜沉禾,她是在嫌弃他么?
真是可恶,以她那德行,他不嫌弃她就不错了,她竟然敢嫌弃他!
而姜贵妃见此也是一愣,这……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小禾以往从未有过这等避讳,今日这是……
不过,想到独孤衍身上的伤,她没有心思深想这些,而是耐心的等待姜沉禾诊脉,又仔细听她问话,待到她查探完独孤衍身上诸多地方,才急切的问道:“如何了?”
姜沉禾道:“倒是可以完全恢复,只怕怎么也需得三载。”而事实上,她有能够令独孤衍快速痊愈之法,但是,她怎么可能让对方好?可是要说对方根本不可能好,恐怕她的姑母又要为其忧心了。
而独孤衍根本不配让她姑母如此忧心,所以,她便说了三年。
没错,三年,不出三年,哪怕是姜贵妃再无子嗣,她也要找出个人来替了独孤衍!
姜贵妃听言却是一喜,这已然是很好的消息,不禁欣喜的望向姜沉禾,道:“未曾想,你这医术,还真是派上了用场。”而她才说完,便是突的一顿,显然,那言乃是她方才一世情急脱口而出,正乃是她肺腑之言。
姜沉禾纵然治虐扬名,可在她看来,对方的医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可是现在能够治她儿子的伤,她觉得有用了!
姜沉禾听得不觉好笑,不过,她也并未接姜贵妃之言,而是已然写下药方,递给姜贵妃道:“此方吃上一个月,我再来看。”
姜贵妃听得一愣,目光奇异的望着姜沉禾,道:“如今衍儿受了伤,小禾你应当常入宫中才是啊!”而事实上,她纵然没有认可姜沉禾做那皇后之位,毕竟对方对她儿子病情有益,日日看诊,总比一月后强吧?
姜沉禾听言也是愣了一下,不过转而就明白姜贵妃的心思,不觉苦笑,如今,她这个亲侄女的分量还不如她这个收养的儿子!
不过,她很快说道:“姑母无须忧心,只要殿下不动用内力,伤势不会有变。”言外之意就是,根本无须她日日进宫来看。
姜贵妃却是一愕,显然没有料到姜沉禾竟是出言拒绝,不禁上下打量着对方,她不是一直很喜欢独孤衍,怎么有了这入宫的机会,反倒是故意推脱?
不过,既然她儿子的伤势无须日日来瞧,她也懒得深究,很快点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