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老槐树底下,早已聚集了一群人,都是将要出山打工的村民。
送别的人也熙熙攘攘,母亲抱着儿子,媳妇牵着丈夫,全都是依依不舍,洒泪而别,千叮咛万嘱咐。
穿过大梁山的山道非常危险,中间不但有狼群,有熊瞎子,还有黄蜂跟毒蛇。
一般人不敢过,必须很多人结伴而行,还需要最有经验的猎人带路,才能穿过二百里长的山路,上去外面的国道。
上去国道就安全了,尽管国道同样修建在山腰上,但至少可以乘坐公交车。
海亮成为了大家挑选出来的带路人,这一次他跟他们结伴而行。
玉珠还是恋恋不舍,拉着海亮的手不松开,海亮抬手撩了一下妻子前额的秀发,尽量让自己显得大度一些:“玉珠,你回吧,家里就靠你了。”
玉珠点点头,看着海亮领着村民走了,女人一口气冲上了村南的土窑,还是希望多看男人一眼,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
秋风吹乱了女人一头娟秀的亮发……过了好一会儿,婆婆同样冲上土窑,把她牵下来,玉珠还是一步一回头。
就这样,王海亮离开了,一走就是三四个月,玉珠跟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一样,成为了留守女人。
留守女人的日子不好过,不但要照顾公婆,打理田地,还要照顾孩子。
庆幸的是玉珠暂时没孩子,而且有正式的工作,因为她是大梁山小学的民办教师。
她的婆婆海亮娘跟公爹王庆祥还非常健壮,地里的活儿也不用她操心。
儿子离开以后,海亮娘担心媳妇的心里不好受,刷锅,洗碗,喂猪,扫院子这样的轻活儿也不让她干了。
唯一让玉珠感到遗憾的是,跟海亮成亲快半年了,也没怀上孩子。
如果有个孩子就好了,至少可以拴住男人的心,留下男人的根,就算他在外面漂多远,早晚也会叶落归根。
她曾经问过婆婆:“娘,为啥别人刚成亲就有孩子,俺就怀不上呢?是不是俺有病?”
海亮娘笑了,说:“你跟海亮平时折腾起来太猛……那个事的节奏太频繁……有孩子也托不住啊……娘当初劝你们节制一点,就是因为这个。”
玉珠一听就红了脸,不敢跟婆婆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枯燥,玉珠每天早上起来饭后上班,将要日落的时候下班。
她跟大夯哥的妹妹带娣一起到大梁山小学为孩子们上课,风雨无阻。
唯一陪伴她们的是海亮家的那条猎狗黑虎,黑虎再次成为了两个女人的护花使者。
黑虎对玉珠跟带娣几乎寸步不离,时刻保护着女主人的安全,防备野狼的突袭,也保护着大梁山的孩子们不被狼袭。
每天早上来到学校,玉珠总是第一个开门,将校门打开以后,转身看着学校门口的山路发呆。
带娣知道玉珠是在想看到海亮,女人多么期盼一眼看到海亮的身影啊……。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有时候带娣就笑她:“玉珠姐,你都变成一块望夫石了……”
玉珠说:“等你成家,有了男人,就知道思念是多苦了……。”
带娣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说玉珠没男人熬不住,没出息。
看不到海亮,玉珠就意兴阑珊,悻悻走进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
教室里传出了郎朗的读书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开始的一个月,女人还能忍受,再后来玉珠就不能忍受了。
每天晚上躺在炕上,她觉得土炕变得好大好大,炕上少了一个人,就好像屋子空了半边天。
夜里她老是睡不着,吃饭也没味,干活也没劲。
她的眼睛盯着屋顶,脑子里想着海亮,身体就**辣开始膨胀。
她幻想着跟海亮在一块的日子,身体在被里不断扭曲,一床的被子被扯得丝丝拉拉响。
她的手不断从自己身上划过,摸到哪儿哪儿就麻酥酥一片,灵魂开始荡漾……
女人就这样,一旦经历过男人,就变得欲罢不能。
她心跳急促,不住颤抖,实在熬不住,就冲出屋子,来到院子里的水缸前面,猛地舀起一瓢水,瞬间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心。
凉水弄湿了她的头发,弄湿了她的衣裳,直到将一身的烈火浇灭方才罢休。
她担心公婆听见,拖着水淋淋的身体,一口气冲出村子,来到那颗老槐树的下面,扯着嗓子冲大梁山喊:“海亮!你快回来吧!俺想你想得不行啊……!”
然后女人就爬在老槐树的底下哭,哭到没了力气,疲惫不堪,才返回家里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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