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的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旭川大学是全北海道华人学生最多的大学,据说总量占到整个学校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十个学生里,就有一个是华人学生——这比例,你可以想像一下有多恐怖。
这些华人学生里,有留学过来的,也有父辈就在这里定居、早就入了东洋籍的。因为华裔学生太多,旭川大学甚至专门分了一个华人部出来,方便华人学生生活、交流。
在华人部里,甚至一切都是按照国内大学的标准来的,不仅有华人学校独有的教导处、学生处、警卫处等机构,还有符合华人口味的食堂,五大菜系应有尽有。
你一出门,碰到的是华人学生;上课,是华人老师;吃饭,是华人大厨。嘿,这国出的和没出一样——也从侧面证明,我们国家确实逐渐强大。但有一点不好,华人在旭川大学里还是有点受歧视。
其实这不是旭川大学独有的风格,放眼至整个北海道、整个东洋、乃至整个世界,华人都有一些受歧视。——没办法,谁让咱穷的太久了,穿着再时髦的衣服也透着一股土鳖味儿。
顺利报道,然后分到了我们的宿舍和校服。校服和电视里看的一样,很正式的黑色中山装,穿着还是蛮酷的。至于女生,则是小西装、短裙子,乍一看上去相当漂亮。
我们几个没有分到一个班,也没分到一个宿舍,所以在报过道后,便分别赶往自己所在的院系和班级。先不说我的课程已经落了两年多,这边的教材就和咱们那边的不太一样,想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我还是兴致勃勃,因为我一向都很喜欢学习,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也是我的一大兴趣之一。
猴子和黄杰也是一样,野心勃勃地宣称要拿奖学金;至于郑午和马杰,他俩就是抱着混日子的态度来的。
上课的时候,华人和东洋学生虽然都在一个楼里,但是班级却分了开来,东洋学生一个班,华人学生一个班,我们的班就称之为华人班。教导员叫高丽华,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是个自身的华裔日籍教授,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眼睛里所透出来的寒光却令人胆颤。
高丽华将我领到班上,让我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便安排我随便坐了。
教室挺大,学生挺多,有一百多人,加我一个也显不出什么来,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便掏出课本来听课。授课老师也是华人,且说的是汉语,所以不存在任何阻碍。
还认识了坐在旁边的两个男生,一个叫夏天,一个叫郑至,父母在这边经商,都是早早就入了日籍。两人不好好学习,非拉着我聊天,拐弯抹角地问我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跟他们说我爸待业、我妈家庭妇女,我在国内犯了法,是偷渡过来的,他们还不信,非说我满嘴跑火车。不过两人性格都还可以,并没因为这个就疏远我,反而和我玩得更好。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下课。
下课之后,我们仨一起去上厕所,刚出了门,一个足球就飞过来,“砰”的一声砸在郑至的屁股上。郑至猛地回头,原来是几个头发花花绿绿东洋学生正在走廊踢球(是的,东洋也有非主流,或者换一句话,国内的非主流就是学的他们),一边踢还一边嘎嘎笑,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支那猪,把球踢过来!
是的,别以为东洋人都像电视里那样彬彬有礼,其实愤青、人渣、流氓同样不少。
当时我就火冒三丈,踢中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侮辱人,当时就握紧了拳头准备去揍他们。结果夏天赶紧把我给拉住了,低声说道:“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郑至则轻轻把球踢了回去,赶紧拉着我离开了现场。
我说干嘛要怕他们,咱们的人也不少啊,不能叫人这么欺负啊。
夏天叹了口气,说咱们的人是不少,但是并不怎么团结,还有好多主动去当他们的狗腿子,受欺负了只能忍着,不然被欺负得更惨!
我听了之后也挺难过,之前老听人说,华夏人在外面,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是一群虫,这话果然不假。同时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帮华人给团结起来,让东洋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强大。
说着,夏天就把我往楼下引,我说走廊不是就有厕所么,干嘛要去楼下?
夏天摇头,说走廊的厕所被东洋学生占了,咱们要上只能去楼下上,得亏我跟你说了,不然你进去以后,平白无故又挨一顿打。
我听了以后,心里更加憋屈,但是当时没说什么,和夏天到楼下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回来,走廊上站着的基本都是东洋学生,偶尔有华夏学生,也是匆匆走过,不敢多留。
而之前踢球的那几个东洋学生还在踢球,而且是专门朝着华夏学生踢,有华夏学生不小心挨上一脚,不仅不敢动怒,还得小心翼翼地把球踢回去,然后逃也似的回到教室。
“卧槽。”
看着这个情况,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真是想把那几个东洋学生的脑袋给拧下来。不过好歹我混了许多年,深深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毕竟我对这些学生的身份还不了解,指不定他们哪个的背后就有暴力团在撑腰呢。
上完厕所回来,夏天和郑至就急匆匆地要领我回教室去,华夏学生只有回到教室才是安全的。但是我让他们别急,然后把他俩拉到某个角落,让他们给我说说旭川大学的势力情况。
“你要知道这个干嘛呀?”夏天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