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也是察觉到沈崇遁去了某一方现世之中,那地界倒也并不平常,背后至少也有一枚造化残片存驻,不止如此,那浑天主人的伟力也是往那里退走,随即那一片地界也是从感应之中淡去。
只是追入其中就没有必要了,这等所在可能牵扯到这位大德的布置,只要这伟力不再来妨碍布须天,那也用不着去多管。
这时他把意念一动,就将感应到的几枚造化碎片都是收了回来。
等了未有多久,那股伟力终是完全退去,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浑天。
在无有了这等伟力之后,原先几乎凝滞不动的天地一下变得鲜活起来,诸物开始了变化,一直被压抑的灵机也是随之兴发。
哪怕弃之不管,这里也自然会有清浊之气演化生灵万物,只是他在想是否直接将此处浑天打灭,这般就杜绝了这一位所有后手了。可随后推算了一下,却发现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牵扯,最后结果反而是对自己有利,见得如此,他索性便打消了此念。
这时他感应了一下,原本游离在外的数处浑天本来都是布须天一部,现在可谓俱是归来,顿感伟力调和之间也是顺畅了不少。
现在尚不清楚是否还有浑天在外,要是被特殊手段遮藏起来,那一时也搜寻不到,可随着他将异力逐渐清除,这些地界终是会暴露出来的,所以此事他也不急。
再则遮掩起来的地界虽是难寻,可其同样与布须天别处地界难有什么牵扯,算是只是单独一处存在,若是有所异动,那么他立刻便会有所发现,威胁程度反而是最低的。
思定之后,他便发了一道符诏,令纨光六人去往那处被他随手开辟出来的界天之中,负责看守那些被转挪出来雕像,做完此事后,他便入定去了。
在浑天定合后不过过去百日,纨光等六人正如往常一般打坐运法,忽然间俱是察觉到一股很是强烈的气机波动,不由得都是睁开眼目。
纨光对其余五位同门言道:“你等在这里坐等便是,我去察看一下。”
他起得身来,一个挪遁,已是来到那些摆放雕像的洞窟之内,随后脚步一转,来到了那一座最为高大的雕像面前。
只是目注片刻,就见这雕像就发出轰轰震动之声,其上生出了一道道细密裂纹,并有白色光华自缝隙之中溢出,那些碎片簌簌掉落下来,还未落地,就尽化烟尘而散,到得最后,仿若茧破新生一般,一名道人从气光之中走了出来,
纨光早前已被告知所有雕像的来历,知道这一位道名泰衡,也曾是一派祖师,其人身上生机最足,是最有可能打破固束之人,不想如此快就复还回来了,他打一个稽首,道:“可是泰衡上真?我奉太上之命在此看顾诸位。”
泰衡老祖虽然自化固像,但其意识还是一直保持不堕,也能感到外间之事,知道自己为何到此,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般快挣脱束缚,他还得一礼,道:“此回要多谢太上相助了,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纨光道:“在下纨光,乃是祖师座前持剑弟子,道友既然脱困,下来可有去处?”
泰衡老祖沉吟一下,感应了一下其余雕像,便道:“而今我侥幸脱困出来,算得上是有一些浅薄经验,而这些道友还俱是被困,我还是留在此处,看能否相助他们摆脱束缚吧,也不知如此可否?”
纨光一听此言,心中也是浮起一丝敬意,道:“泰衡道友若有什么需用,尽管与我说来。”
泰衡老祖当即谢过一声,又是攀谈几句,纨光便就离去了,他则是走到一个雕像之前,对面之人身背双剑,眉眼之中有一股犀利之意,他知此人也是自九洲飞渡而来,只是他早早固束,所以之前并未与之有过照面,其人生气波荡却是尤为强烈,他有感觉,此人无需他帮衬就可自行脱困。
又感应了一下,包括这一位在内,此刻大约有三人气机在剧烈变动之中,而无一例外都是九洲之士。
他略一思忖,就到了外间,盘膝坐了下来,将自身破开束缚的经验意念传递过去。
时日推移,忽忽间两百载过去。
布须天某处界天之内,白皑皑的寒原之上,两名还真观修士坐在一堆篝火之前,焰火之上绽放着清清灵光,不但将四周寒意逐退,亦是有一股灵机渗透入两人身心之中,弥补着两人之前因赶路损折的精气法力。
其中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修士打坐片刻,稍稍恢复了一点元气,便面露不可思议之色道:“我与迟师兄二人皆是身怀法力,行走这么长远,受得这里寒力侵袭,亦是感觉消耗甚大,也不知当初那个尼连部是怎么迁徙到这寒地深处的。”
迟师兄言道:“不外是受得神祇庇佑。”